季眠觉得,他哥其实想要起身抱住他,但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
就跟今天段酌早早醒来,穿戴好衣服坐在他身边一样。
这人在顾忌着什么……
季眠忽然想起来,那个初冬夜里他欠段酌的拥抱,那道湿淋淋的冷寂背影总是反复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晚,初冬冷冽的寒风从欲言又止的唇缝中钻入喉管,有些疼。
在一阵怔然之后,季眠不知不觉走到了段酌身前。
他在高处,而段酌坐在床沿,甚至需要仰头看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权从一开始就掌握在季眠手里。
他是施予段酌权力的人,包括昨夜的种种。
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中断他们两人的关系,将昨晚的一切都当作一场冲动致使的意外。
段酌不是在顾忌什么,他只是在等待季眠的首肯,静默地等待一张宣判无罪或是死刑的判决书。
意识到这一点后,季眠的心口一阵闷疼。
他俯身,主动环住了段酌的脖颈。紧接着,他的腰被段酌的手臂勾紧了。
段酌吻了吻他的耳廓。
“季眠。”
“嗯。”
“后悔吗?”
“……”
季眠松开环着段酌颈部的手臂,两只手转而搭在他的肩膀和胸膛上,将身体支起来,无声地凝视着段酌藏着不安的深邃瞳孔。
他的手按在段酌的胸前,感受到坚实肌肉下迅疾有力的心跳——竟然在紧张。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将柔软的吻印在段酌的嘴唇上。“没有的,哥。”
“一直都没有。”
第33章
季眠回来的消息自然要告诉穆语曼和孙齐。只是今年春节是穆语曼和顾霆婚后的第一个新年, 他们在南方的浪漫小国度假,还要再过两日才能返程。
孙齐今年是去了徐晓筱的家乡过年,也要晚一些回来。
这正合了段酌的意。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季眠, 后者去哪里都要跟着凑凑热闹。
但季眠还没适应到情侣的关系转变,此前对段酌, 他是完全将其当作年长者一样尊敬, 习惯性地仰视着他。
现在, 他们之间的关系忽然平等了,甚至是他隐占上风。
有时候, 他只是随口喊了一声“哥”, 段酌的吻就莫名其妙印了上来。总在季眠的意料之外, 偶尔令他感到无措。
农历正月初六, 大部分的打工人都带着各种行李和满兜无法推拒的家乡土特产,启程前往各个城市开始忙碌的新一年。
中午阳光好的时候,季眠下楼晒了会儿太阳,就看见了不下二十个拖着行李行色匆匆的男女。
段酌把自己的躺椅让给他坐, 自己则是占用了季眠的专用小马扎。
他身高腿长, 收着手脚坐在低矮的凳子上,显得格外委屈。
季眠不由得弯起眼睛笑了, 浅棕色的蓬松短发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
笑容与几年前, 段酌记忆中的画面重叠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心想真好, 这笑容是属于他的。
又有一个穿着厚重羽绒服的青年,拉着黑色的皮箱,肩膀上挂了一个与他的形象很不搭配的装满杂物的编织袋, 从木雕店门口经过。
“什么时候走?”段酌问季眠道。
“不知道。我想, 等到元宵以后吧?学校目前也没什么事, 也许能待到二月底。”
段酌算了下日子,距离二月底还有半个月。
“公司那边呢,不是在实习?”
尽管这几个月段酌从没主动过问过季眠的情况,可每当穆语曼和孙齐提到季眠的名字时,他装作不在意,实则听得比谁都专注,一个字也没错过。
所以,季眠目前还在公司实习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
“实习只到年前,前几天坐车回来的时候就结束了,房子也一起退了。”
说话时,季眠看到段酌和他的小马扎,没忍住又笑了。“哥,还是换回来吧。”
他还是习惯以前,段酌坐在这里晒太阳,而他陪在旁边偷偷打盹的感觉。
“……你坐着,我去干活。”
年后这段时间本来就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因为过年囤积下来的单子都要处理。
季眠回来的第二天,段酌就暂停接单了,只接了几个不着急的预约单,安排到了三月份之后。
年前积压的单子却是没办法往后延期的。这段时间,段酌天天厚着脸皮留在三楼,连店门都没打开过。
拖了好几天,再拖下去就要来不及交货了。
他倒不是介意这几个订单的钱,只是已经接下来的单子,他不喜欢超出交货日期。
段酌从来都是在交货日期前完成工作,这是从他外祖父那里继承来的,算是这家已有年岁的小店中,延续下来的一点精神。很微不足道,可段酌想守着它。
季眠很想说自己可以帮忙,可他上了四年大学,手艺早就退化到和初来乍到时一样了。
他现在只能帮段酌刨刨木花……说不定连雕个土豆都有些困难。
“我可以,帮忙刨木头……”他很惭愧。
段酌唇角抬起,拉过季眠的右手,把玩他软得不像话的指腹。
“不用。”他的手用来拿笔就够了。
趁着道路无人时,段酌迅速在季眠的指尖亲了一口。
季眠:……
段酌站起身,“等过三点了你就上去,外面天冷。”他这么嘱咐着,目光却在季眠的头发和脸上流连,舍不得移开。
季眠点点头,“嗯。”
*
段酌忙完店里的活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期间季眠上楼又下来,往返好几趟,就趴在段酌身边陪他。
但六点以后他还是被段酌赶上去了。店里没有暖气,季眠又很不抗冷,哪怕开了空调也是冻得直发抖。
段酌看见他打哆嗦的可怜样,立即把人赶走了。
八点十分,他收拾好店里的杂物,锁上店门,略过二楼径直上了三楼。
假如季眠再这里多待上几个月,段酌可能就要考虑搬家到三楼了。
推门进卧室的时候,季眠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腿盘起来缩在被窝里暖着,被子上放着一本合上的书。
这不是他平常的睡觉时间,但季眠畏寒,家里也没暖气——南方的屋子大多没有暖气,他就只好早早上床盖上被子。
他刚看完书,有些无聊地把玩着段酌中午落在卧室里的打火机,学着段酌平日里用它的样子,一开一合,听着金属碰撞出的清脆好听的“嗒嗒”声。
段酌看着这一幕,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眼前的画面可以类比为,当看到心爱的人裸着大腿,穿着自己的衬衫时的感觉——虽然还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哥。”季眠抬了下头,又接着低下脑袋,把手里的金属块转了个圈,接着玩起无聊的开合游戏。
段酌连想都没想,便道:“喜欢的话,就拿着。”
“?”季眠迷茫地眨了下眼,“可我又不抽烟呀。”
“哦,送你。”
“……”季眠感觉自己仿佛在对牛弹琴。
“哥,你只有这一个打火机吗?”他想到什么,问了这么一句。
“嗯。”
季眠顿时把手里的小金属块握住了,小心地试探:“那哥,你把这个送我了,以后还会买新的打火机吗?”
段酌忍着笑,说:“不买。”
这意味着,他要戒烟了。
第34章
二人世界总是要结束的。
几日后, 穆语曼和顾霆结束了旅行,回来的当天中午两人就来到段酌家里,征用了他的厨房, 准备在厨房内大展身手。
穆语曼负责做菜,而顾霆虽然厨艺不佳, 却喜欢帮她打下手。
他让手底下的助理事先买好了食材, 送来的时候搬了好几趟, 才把那些用泡沫箱装着的活蹦乱跳的龙虾,以及过度包装的各种蔬菜和高级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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