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立马就有人要给周鼎元介绍对象。
“小周,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儿今年大学刚毕业,要不你们认识认识。”
这要是放到以前,周鼎元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现在当着季迁的面儿给他介绍对象,这不是害他吗?
早就听说过周鼎元“绯闻”的大妈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了,“你别乱点鸳鸯谱,人家小周有对象了。”
说到“对象”这两个字时,大妈还朝副驾驶的季迁抬了抬下巴,众人顺着大妈的视线看了过去,季迁朝大家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刚要给周鼎元介绍对象的大爷挠了挠脑袋,说起来,他好像是听说周鼎元跟男人在谈恋爱,他记性太差了,听过的事情过几天又给忘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介绍了,哈哈哈。”大爷越看季迁越觉得眼神,想了好久才想起这是跟周鼎元住在一起的男人,他的老年痴呆在一刻居然好了,“小季,你别见怪啊,大爷也是好心办坏事。”
这里几乎都是大半截儿入土的老人,活了一辈子,什么没看过,人生走到尽头时,对同性恋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新车更具有吸引力。
周鼎元跟季迁被这些大爷大妈拉着问了好半天,硬是连出门旅游的计划都交代了出来,这才放他们离开。
回到铺子,周鼎元松了口气,“这些老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爱聊天,待着机会就跟你聊个没完,你别觉得烦。”
季迁倒了杯递给周鼎元,来这儿这些日子,自己已经习惯了跟这些老人交流,虽然交流得不算多,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们的善意,他们还是太孤独,所以有周鼎元这样的年轻人在时,他们比平时更健谈。
“挺热闹的。”
周鼎元将水一饮而尽,歪着头去看季迁的表情,“刚刚给我介绍对象,你不会生气吧?”
他就怕有些话不说清楚,季迁会自己瞎捉摸,他猜不透季迁的心思,索性直接张嘴就问,把不必要的误会都扼杀在摇篮了。
周鼎元要是不提,季迁都把这事给忘了,他摇摇头。
“真不生气?”周鼎元打量着季迁的表情,怎么能不生气呢,好歹吃吃醋啊,“一点气不生?”
季迁觉得好笑,“那你是希望我生气?”
“我以为你好歹会吃醋啊,不是吧,我俩在一起才多久,你已经索然无味了?”周鼎元是故意逗季迁的,他又道,“你说,为什么有人给我介绍,没人给你介绍?”
当然是因为他们跟周鼎元更熟络一些,更亲近一些,还有可能就是周鼎元曾经表露出想要找对象的想法,所以这些老人才会帮忙给他介绍。
季迁想听听周鼎元会怎么说,“不知道。”
周鼎元一脸神秘地凑到季迁耳边,“因为我长得就讨老人喜欢,你是长得好看,光好看没用,而我一看就是那种顾家的,所以你得有点危机感,因为我很有市场。”
看到周鼎元有些得意的脸,季迁不由觉得可爱,顺着周鼎元的意思,“嗯,确实讨人喜欢。”
周鼎元脸唰地一下红了,他还以为他占上风呢,季迁突然说这么腻歪的话,弄得他多不好意思啊。
幸好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周鼎元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喂!”
他声音特别大,生怕让季迁听出了他的慌张。
“喂?鼎元,我是阿姨。”
女人的声音听着熟悉又陌生,周鼎元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阿姨?周稷的妈妈?
周鼎元不太确定,“您?”
电话里头的人像是听出了周鼎元的疑惑,开门见山道:“最近周稷有没有联系过你啊?”
果然是周稷的妈妈,周鼎元隐约察觉到不对,立马清了清嗓子回话,“最近打过几次电话。”
上一次周稷好好说话,还是两个月前了,当时周稷还在因为帮扶对象的事情烦恼,后来也有通过电话,但都是简单聊了几句,这样算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跟周稷见面,周稷也没有提过要过来吃饭。
一想到周稷曾经听过,那个帮扶对象是个神经病,周鼎元随即问道:“阿姨,是不是周稷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头一阵沉默,要不是能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周鼎元都以为对方挂断了。
季迁在一旁用口型提醒他,“可能是电话里面不方便说。”
周鼎元会意,“是不是电话里不方便说?”
“你现在方便吗?阿姨想来见你一面。”
周鼎元茫然地看着季迁,心说就算是周稷妈妈现在从市里赶来,也得好几个小时之后吧,没曾想到周稷妈妈又开口了。
“我已经到县里了,现在刚下出租车,就在你家巷子外面的街上。”
周鼎元差点惊到了下巴,但是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说不见,“那您来吧啊,我现在在家的,您知道具体位置吗?”
“知道的,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周鼎元还有些震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招待周稷的妈妈,还是季迁先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将一楼收拾了一下,周鼎元还想夸季迁反应快呢,门口就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除了周稷妈妈以外,还有个意外来客,自己的便宜亲爹也来了。
周锐进绷着一张脸,看得出来他极其不愿意踏入这个地方,毕竟曾经在这里的生活,被他视为了人生的污点,周鼎元有点好奇,周稷到底怎么了,才能让周锐进亲自上门来找自己。
周稷妈妈怕周锐进跟周鼎元起冲突,她轻轻拉周锐进一把,转头对周鼎元又笑得很温和,“鼎元啊,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打扰你。”
周鼎元没觉得有什么打扰的,就当是给周稷面子,他招呼两人进来坐,还特别体面地拿出了家里没用过的套杯,给两人倒了茶,他直接绕过周锐进,只跟周稷妈妈说话,“阿姨,周稷怎么了?”
说到周稷,周稷妈妈脸上的笑容淡去,肉眼可见的疲惫,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鼎元,你知道周稷有个腿脚不好的帮扶对象吗?”
能不知道吗?对方还是个神经病同性恋呢,周鼎元蹙着眉头,“那个神经病是不是病发把周稷给打伤了?”
周稷妈妈一梗,表情很复杂,最后只是摇摇头。
“周稷是不是吃亏了?这神经病是个瘸子还能这么不安生?你们有没有联系周稷?”
一连好几个问题,周鼎元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还是一旁的季迁按住他的手背打断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阿姨怎么回答?”
从进门到坐下都没有说话的周锐进,此时脸色大变,他的视线停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脱口而出,“你俩什么关系?”
这问题给周鼎元直接问蒙了,他不是怕将自己跟季迁的关系告诉他这个死人爹,他只是没想到周锐进能这么敏感,照理来说,他俩也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没有引起人想入非非的互动,周锐进怎么会这么问?
周锐进见周鼎元不说话,噌地站了起来,表情狰狞,指着周鼎元的手直打哆嗦,“我从刚刚进来就觉得奇怪,家里怎么会多个陌生男人,你俩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教会周稷……同……乱搞关系的?”
周鼎元也是个一点就炸的暴脾气,特别是面对他这个死人爹的时候,跟谁比嗓门大呢,也不看看是在谁家。
“我跟谁住一起跟你有关系吗?你还是这儿户主呢,你算什么啊?你喊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家呢。”周鼎元气不过,“我他妈乱搞什么关系啊?我就跟他一个人搞过,比你感情生活检点得多!”
周锐进脸上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的,“你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你妈怎么教得你?一点家教都没有!”
“你还敢提我妈?要不是我妈让我别跟你计较,你还有机会进这个家门,站在这儿跟我说话?”
周鼎元妈妈临死前都在嘱咐他,不要受上一辈人的影响,让他放下自己和他爸爸的事情,过属于他周鼎元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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