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听颂失笑。要不是这儿的沙发太短,易珩应该会直接趴在上面。到时候,自己在他旁边坐下来,手指微微一勾,就正好能勾着他的下巴。而易珩就会干脆爬到他腿上,暂时忘掉他那个“同事”的角色,轻轻咬着应听颂的手指和他逗趣。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自然是经历过。
回想片刻过往的美好,再回神,就发现易珩正侧着头看自己。手中还是捧着书本,有意无意之下纸页遮住了大半面颊。神色却已经从留给应听颂的小部分中显露出来,含着笑意,逗他:“嗯?很喜欢看?”
“对。”这回换应听颂坦荡了,“坐好,让我多看看。”
“好。”易珩扭过身体,还是盘腿坐在沙发上,只是正面朝向男友方向。手中书本摊开放在腿间,却已经没有心思去看了。他专注地、一门心思地望着桌子后面的男朋友,脸上是一种柔和的笑。而应听颂果真定定看了他许久,然后——
易珩不可思议:“你怎么又开始工作了?”
应听颂:“嗯?还有几个文件没看。”
易珩一顿。好吧,自己这边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听颂又的确忙,他不会在心爱之人有事的时候打扰对方。
所以青年安静下来,慢吞吞地歪过身体,就要靠在沙发上。偏偏这时候,应听颂像是脑袋顶长了眼睛一样,吩咐:“坐好。”
易珩难以置信:“你?——哦。”
他大概明白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的作用了。一个会动的、立体的,在应听颂眼中再好不过的装饰品。让应老板忙碌之余得以放松,放松完了又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里去。
青年嘴唇动了动,两个字无声地从中吐了出来。紧接着,应听颂又抬头。易珩用最快速度收敛神色、力求端庄,果然见到应听颂眼里的笑意。
好啊,逗他。
易珩无声地想。
等到晚上,自己的房间门关上了,他倒要看看应听颂要怎么招架得住……
……
……
距离新年已经很近了,超市里也多了很多红彤彤的区域。
周淑云站在装满了“福”的购物台前认真挑选,时不时地取出一样与旁边的孙子分辨好坏。易珩一律笑着说“奶奶挑得好”,然后把所有奶奶拿过的东西放在由爸爸妈妈推着的购物车里。
这些小玩意儿就算全买下来也不贵,能逗奶奶高兴,已经是它们在发挥功效了。
这么逛了一会儿,应听颂从货架后面转出来,手上竟然拿着两个纸杯。
“我看到了试吃。”他很慷慨地与易珩分享,“尝尝?”
易珩垂眼一看,原来是一小口切好的牛排。他扶着奶奶,没有空余出来的手,便很自然地朝应听颂张了张嘴。应听颂会意,用牙签把肉块塞给他。
……说实话,味道平平,黑胡椒下得再重也掩盖不了肉略有微妙的口感。不过,易珩还是认真地吃了、认真地感慨,“小时候的味道。”
准确地说,是“小时候和应听颂一起放学,有时候应家接孩子的司机堵车了,两人就会先去学校周边转转”。他们手上都有钱,但都又不会乱花。看到那会儿还很热闹的超市里摆出试吃的小摊子,两个小学生就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用同一个小纸杯分从锅子里新鲜捞出来的吃食。
后面年纪大一点,两人慢慢少做这样的事。但在这同时,他们又有了新的回忆。
“等你回国了,”应听颂说,“有时间的话,咱们也可以去之前那些地方再转转。”
易珩欣然答应:“好啊。”
一家人在超市里买了许多袋东西,回程时统统塞进后备箱里。再到家的时候,家政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等到晚饭结束,周奶奶依然兴致很高,一家人便围绕她开始给家里贴装饰。双层的、上面装饰着许多小玩意儿的“福”字被贴到了各种地方,易珩的房间门也分到一个。时间更晚的时候,易珩背靠在门内侧,原先还没觉得什么,可应听颂一边贴近他、吻他面颊,一边低声笑一笑,说:“我刚才忽然想到,要是那个‘福’是贴在门里面,那你身上是不是也会变成亮晶晶的?”
易珩勾着他的颈窝,脚尖都绷紧了,问:“想看?——门外的就算了,不过还有一些没贴上的。”
应听颂听他语气,知道只要自己点头,易珩恐怕真的会去找东西。一瞬间,他的心柔软到了极点,连落在易珩面颊、唇角的亲吻也变得更多更密,说:“就是想想,那东西弄在身上可不舒服。”
易珩不置可否。
“再说,”应听颂勾着易珩下巴,稍稍停下动作,拉开距离以后看他,“你本来就是亮晶晶的样子。”
在我心里,闪闪发光。
这是他很认真讲出来的情话,易珩听了,偏偏忍不住笑起来。
他这一笑,又牵连得浑身肌肉都在颤动,应听颂感受得分明。
青年眉毛挑起来,一脸“易珩,你这是在干什么”。原先很想借题发挥,想抓着借口好好让易珩付出“代价”。但是,这时候,易珩又主动凑来亲他,说:“我也觉得。听颂,在我眼里,你也……”
好吧。应听颂心里舒服极了,只是还要装模作样,“我知道,你就是哄哄我。”
易珩再亲亲他,“没有,我好认真。”
应听颂假装狐疑:“真的?”
易珩歪头看他,诱惑一般和他讲话:“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应听颂思考。
易珩争取:“我会很努力的,听颂。”
应听颂继续思考。
易珩亲他,“听颂,听颂。”
应听颂愉快极了,只是脸上还要做出为难的样子,“就算你这么说了……”
易珩小声提醒他:“咱们能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吗?”
应听颂眨眼,同样小声:“可以。”
话音落下,他一把把易珩抱起来。易珩低低惊呼,先是觉得一阵失重。紧接着,后背贴上了柔软的床垫,身上则多了一片影子。
……
……
这次回国,易珩并没有停留太久。
他想在过年的时候出现在云城,这会儿就必须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然后回归乐团。
团里另一个钢琴手已经做好了长期代班的心理准备,却又碰到了回归的易珩。一时之间,又是惊喜又是疑问,说;“易,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易珩:“嗯哼。”
钢琴手看着他的神色,知道易珩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作为同事,也作为相处多年的朋友,他放下心,说:“这就好。”又说,“最近乐团已经开始招聘其他钢琴手了,你真的不续约了吗?”
易珩说:“我已经和家乡那边另一个很有名的乐团进入最后的合同商议。等从这边走了,就会和那边签约。”
钢琴手笑了一下:“好吧。虽然有点遗憾,但是祝福你。”
易珩跟着笑:“谢谢。”
算算时间,距离他从乐团彻底离开还有差不多两个月。
六十天,乍听起来不短。但扣掉各种各样的假期,时间登时要缩减三分之一。再除去没有演出、仅仅是排练的时候……易珩粗略算了算,发现自己能随眼下的同事们一起登台的机会,已经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种情况中,他自然更加专注于每一次演奏。除了过年那会儿又回了国内一趟,剩下大半时间,他都用在琴房。
三月初的时候,应听颂又结束了一场地狱模式的高强度加班,来易珩这边与他团圆。
这一次,除了自己之外,他还额外带上了一样东西——
易珩把手中画卷一点点展开,惊喜地看着里面云蒸霞蔚的景象,认出这是云城八景之一的“日出云山”。
他赞叹:“不愧是王老的手笔,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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