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舆稳当地走在宫道上,走出一段距离,齐王骤然弓着身子咳嗽起来,咳得比在紫宸殿内厉害几倍,止也止不住。
走在肩舆边上的引路太监熟练地给人顺背,等齐王顺过气来,又递上手里捧着了一路的枇杷膏,好不容易止了咳。
齐王喘着粗气靠在肩舆里,双目幽幽地瞧着大雨洗过的天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似讥讽,似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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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洲,我去马老板娘那儿一趟,你看着家啊。”宋清在院子里,扬声朝书房里的沈之洲喊道。
平时夫夫俩外出都会带着两个孩子,不过今天刚吃完午食,崽崽和陆行川玩了会儿就都去睡午觉了。
沈之洲正在书房埋头奋笔疾书,不打个招呼的话,只怕家里进贼把东西都搬空了,沈之洲也不知道。
他前几日去魏大人府上,看到好些市面上少见的古籍,跟人家魏大人客套了没几句,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往上面瞟,意图不言而喻。
好在魏大人也是性情中人,没因为这个觉着他不知礼数不说,反而转头吩咐家丁把书全装上,借给沈之洲看不说,月底去矩州的时候还让一并带走。
不过沈之洲正在抄录的不是魏大人的藏本,而是从魏大人引荐认识的大家那里借来的。这藏本人家能借他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让他带去矩州,有魏大人担保也不成。
于是沈之洲征得同意,借来连夜连夜地抄,能抄多少抄多少,他是看完了,敬松斋可没有这么一本书。
“听见了?”宋清迟迟没听到回应,走进书房,一看沈之洲疑惑看着他的模样,就知道这是没听进去了,只好再说一遍,“我去马老板娘那儿一趟,你看——算了,你去卧房里抄,我这么大声儿你都没听见,可别崽崽被人偷了你都没反应。”
沈之洲悻悻然摸摸鼻子,和宋清一起把笔墨纸砚搬去卧房外间,守着两个孩子继续抄。
因着巫州和朗州发大水,矩州商队这一趟便来了京城,赶一赶年前说不定还能再走一趟商。
宋清又嘱咐沈之洲几道,便出门了。没曾想前脚刚迈出大门,就遇到了宫里来传话的公公,让夫夫俩都进宫一趟。
崇安帝传召沈之洲进宫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前几日刚把夫子名单拟好呈上去,崇安帝过问一句是应该的。可连他也一道传召,实在没有理由。
没时间想通其间关窍,宋清请传话的公公进屋,给人上了茶水,便让沈之洲出来招待,他得去请马老板娘过来照看照看两个小的。
家里都安排妥当了,夫夫俩才换了衣裳,跟着公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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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出了意外,今天回不了村
忘记说了,当年南征王的松香百合糕是做给齐王滴!临了却送到了当时的崇安帝手上。
前面有没有说来着?齐王和崇安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齐王身体不好、崇安帝能登基,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
感觉没有合适的契机写,又怕宝子们不爱看,后文就不写内情了。
讲真还有点磕病弱王爷攻×杀伐果决将军受,年龄差12!斯哈斯哈,我是bt我好喜欢!
第78章 冰戏(修)
转眼又是一年飞雪至,再过一两个月,一家人来京城就有一年了。
本来九月份就要返乡,结果被崇安帝召进宫,直到快要入夜才被放出宫。
出宫之后返乡的事情也泡汤了。崇安帝把一家人扣在京城,赐了宋清一个温泉庄子,让他把水稻种出来才放人走,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得亏北方鲜少种植水稻,矩州商队来走商时带了不少稻子,都是耐得住严寒的,不然一家人恐怕明年也得呆在京城了。
一大早,宋清熬了八宝粥,蒸下包子,便回房叫屋里几人起床。
冬日天冷,尽管入冬前一家人把小院买下来大改一番,地暖土炕一样不落,现在屋里还烧着火盆,沈之洲还是不想起。
宋清被人迷迷糊糊地亲了几下,无奈,只能把火盆边烤热的衣裳塞进沈之洲被窝里,先进里屋看两个孩子。
两小只像是不知道冷似的,不管外面什么天气,雷打不动这个点就要起床。
这不,宋清一靠近床边,就看见两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等他把热衣服拿过来。
“起床了,两只小猪!”像往日一样掀了掀被子,却没能掀开,“怎么?被窝里藏了什么东西?让爹看看!”
崽崽咯咯笑,神神秘秘地从被窝里拿出一团东西,“爹,崽崽穿新衣裳!”
打眼一瞧,原来是新做的衣裳。前些日子一家人在成衣铺子做了衣裳,夫夫俩是一个色系,两小只一个色系。昨日店里的伙计送来,崽崽就喜欢得不得了,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
“昨晚上不是说要过年穿吗?今天穿了过年不穿了?”
“今天穿,过年也要穿!”崽崽把衣服放在宋清手上,小脸笑得像朵花一样。
宋清拿出一套递给陆行川,把崽崽抱在怀里给穿衣服。
崽崽现在两岁半,已经会自己穿衣服,不过冬衣更繁复,自己穿不好,还得旁人帮着穿。
穿好衣服,套上鞋袜,带着两小只出去的时候,沈之洲刚洗漱好,没来得及倒水,“哟,崽崽穿这么好看,知道要见孙姨啊?”
“跟孙姨玩!”崽崽扑向她阿爹,仰着小脑袋也要洗脸。
孙姨就是孙淑一。
每年腊月二十五,是地方官进京述职的日子,今年孙淑一也来了。二十七朝廷上下就封笔,等到来年正月初四再上早朝。
今儿是二十八,孙淑一约了一家人去城外看冰戏。
“崽崽这么喜欢孙姨啊?”
宋清端了热水进来,见沈之洲已经用他的洗脸水给崽崽洗脸,好笑地把水放在一边,等会儿陆行川漱完口再用。
崽崽两只小手扒拉着刚洗干净的脸蛋肉,笑嘻嘻地说:“喜欢,孙姨香香!”
闻言,夫夫俩都笑了起来,“给你买东西的都香香对吧!”
一年过去,除了夫夫俩尝尝提起的几个学生、舅娘一家,泞阳县的其他人小家伙都忘得差不多了,更别说没怎么见过面的孙淑一了。不过孙淑一回京述职完毕,连着过来家里好几次,每次都给两个小的带好吃的好玩的,轻易俘获了崽崽的芳心。
“都香香!爹、阿爹、果果......”掰着手指数到这里,下面便想不起来了,于是崽崽就讨巧地抱住沈之洲的腿,强调道:“都香香!”
“小机灵!”沈之洲被逗乐了,抱起崽崽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京城天气干燥寒冷,夫夫俩给两小只的手上、脸上擦了滋润的香膏,这才带去吃早食。赶在约定时间之前到了城外的冰场。
只要当年雪下得大,冰面又厚又平滑,京城历来是要举办冰上活动的,滑冰塔、杂冰戏、冰上射箭......各项活动应有尽有,在矩州却是从未有过。
一开始,这冰戏是专门给达官贵族看的,皇上时不时也携后宫嫔妃一道来,赏赐些东西做彩头。冰上活动也就办成赛事,无论是官家子弟还是军营中擅长这东西的,都能放下身份比一场。不管得没得名次,都有皇上的赏赐。
近几年来虽然赏赐不曾落下,但皇上来得少了,后来更是允许平常百姓来冰场观看,当做与民同乐。不过天气这样冷,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暖和的大棉袍,特意来观看的百姓很少就是了。
故而一家人到了约定的地方,没一会儿孙淑一就找过来,带着人去了视野更好的位置。
此时冰戏尚未正式开始,冰面上只有几个少年郎在追逐嬉戏。其中一个披着雪青色披风的少年尤其惹眼,比其他少年滑得快而稳,脚下时不时做几个花样,惹来围观众人一片欢呼。
仔细一瞧,那少年不是阮征又是谁?
宋清和沈之洲没落座,带着两小只站定在冰场外围,好让他们瞧清楚场内状况。
崽崽在看得入神,在宋清怀里高兴得恨不得手舞足蹈,两只胳膊激动地朝场内的少年挥动,“真果果!好厉害!”
宋清时常拖家带口去城外的温泉庄子打理水稻,好几次阮征呼朋唤友去庄子玩,慢慢地小家伙就认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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