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囤地!发家!致富!(60)
今天白昌和白仁这事,王奶奶是故意做出和白金氏争锋相对的样子。白金氏和王奶奶是猫儿胡同公认的脾气最不好的人……她们还得靠这样的设定替彼此做掩饰,以期能够在关键时刻保全自己。
王奶奶,倒是看得开,但是她担心其他人看不开,来白家找麻烦,所以她主动担下这事,为的就是能够帮白家争取时间。事情已经发生了,包括她家的两个孩子,还有六个家庭,共八个孩子失踪,这事情,稍有不慎,白家就会被逼上风口浪尖。
“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白昌、白仁把我孩子带去哪儿了?”王奶奶朝白金氏挤了下眼睛,示意她配合。
白金氏心临神会,“你们等等,我得让白启煌进去看看,看孩子门在不在家里?”
白启煌还没离开,就看到白玉氏慌慌张张地从院子内跑了出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妈,清儿和白昌白仁他们都不在……”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莫不是还没回来?”
“这些小小的人,到底是去哪儿了?”
“白家该不会是在找理由搪塞吧?”
“他们不会是遇难了吧?”
……
眼看着大伙儿越说也激烈,眼看着又要引来新一波的叫骂了,王奶奶及时打断了大家的讨论,“你们可知道他们去哪儿?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们找到。”
白玉氏也要哭了,“家里除了白曙,还有尚在襁褓中的雄儿,其他孩子都不在。”她现在六神无主,家里那么多孩子,这大晚上都不在,大伙儿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是怎么了?挤在这里做什么?”居委会的吕虎和杨叔都出现了。他们现在已经正式成为华国承认的组织,他们的行为受国家承认,接受百姓监督。他们一听说猫儿胡同的白家出事了,就敢赶了过来。担心会发生流血事件,一旦发生流血事件,会对居委会的评定有影响。
大伙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吕虎当机立断,“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要做的是把孩子找出来,剩下的等把孩子找回来后再说。”
白金氏看了他一眼,她和这居委会的人接触不深,不过正如大家伙传言的那样,吕虎是个干实事的。
王奶奶想了想,应下,“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分头找!”其实,她心里也真有些着急,她几一个孙子,一个外孙,现在两个都不见了,能不着急吗?不过,白家也好不到哪儿,她家可是失踪了十二个孩子呢!
正当大家刚想去寻的时候,胡同里传来了一阵奔跑声,一群孩子朝他们跑了过来,有些孩子嘴里还直叫着:“鬼,有鬼……”
“小宝!拥军?”白金氏惊喜地看着那跑在最后的孙子和外孙,看那两个家伙的动作,就知道,他们的身体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有鬼”,是什么意思?
白曙看着白昌、白仁他们带走了一群孩子哗啦啦地跑了过来,心里有些惊讶,他们脸上的惊魂未定太明显,难不成,真的遇到鬼了?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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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管逮蛐蛐儿, 不叫逮,也不叫抓,而叫拿。七月, 是拿蛐蛐儿的好季节。
这拿蛐蛐儿得根据不同的时间段, 在不同地点拿。
中午的时候, 需要往草垛里、潮湿的烂柴堆里或在池塘沟边上找。如果能听到蛐蛐儿的叫声,就可以循着它的声音, 暂时先圈定了它活动的范围, 再对它实行围追堵截。用脚踩草垛, 用手扒烂柴草,或者可以抠松软的泥土。蛐蛐只要受惊,就会跳出来, 此时只需要扑上去, 双手一拢就能把蛐蛐拿住了。
而晚上想要拿住蛐蛐儿, 就要到墙根底下、砖石头缝里、厕所根处去寻。这些地方的蛐蛐, 极其机警, 白天任由你怎么驱赶,都是不会出来的,而到了晚上只要循着蛐蛐的叫声,用手电一照, 就能发现它们。在强烈刺眼的手电光的照射下,这些白日里躲在黑暗中的蛐蛐儿, 不知所措, 只能乖乖被拿住。
通常而言, 夜晚拿到的蛐蛐较白日里拿到的厉害。比如说,那砖石缝里的蛐蛐儿,由于一出生就开始就啃砖石,它的牙齿比草垛里出生的蛐蛐坚硬,斗起来也更为凶狠。厕所里的蛐蛐,由于吃了屎嘴臭,性格非常好斗,把它和旁的蛐蛐放在一处时,无需用草掸子去挑逗,它自己就会主动出击,瞬间和对方斗起来。
白昌、白仁他们要拿的蛐蛐儿都不是在上面所说的地方,他们要找更厉害的,一种叫“棺材板儿”的蛐蛐儿。这种蛐蛐只生长在乱葬岗里,属于蛐蛐里的上上品,战无不胜。
这棺材板儿不好拿,不仅只能晚上拿,而且还得去城外的乱葬岗上寻。两人力量弱,白昌白仁只得召集了小伙伴们,深夜行动。故而才有了猫儿胡同的孩子们深夜不着家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居委会的虎视眈眈之下,孩子们都被自家长辈捂住了嘴巴。现在都提反封建,前段时间居委会频繁找大家伙“聊天”,这会儿可不能闹出个“遇鬼”,否则居委会还得继续找他们聊天。孩子既然回来了,看着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再加上当时夜也很深了,于是大家伙就只能先各找各妈,各回各家,洗洗睡了。但是这事情没完,第二天一大早,白家的大门又响了。而白家此时正在吃早饭,大伙儿纷纷把碗筷放下,疑惑敲门的人是谁。
白玉氏去应门,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走在她前面的就是王婆子,还有昨晚那几个人中的一小部分,在他们身后,跟着的则是昨晚刚找回来的孩子。那些孩子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
哟,看这脸色,明显的来者不善呀!
白曙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那群怒气冲冲闯入院子的人。
“这一大早的,你们是来找茬?”白金氏把碗一放,站在厅堂门口,目光如炬地看着院子中间的人,“怎么?昨晚还没闹够?今天还来?”
白曙分明就看到了王奶奶和白金氏的眼神交流,他想了想,就继续拿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粥。这两年,随着外面情况的不对,白家的早餐也已经变成了稀饭配咸菜。刚才跟着白奶奶进来的那些人,一进到院子,就往厅堂这边看,对于白家餐桌上的东西,一目了然。
“你家白昌和白仁他们竟然带着我们孩子去坟窠子,昨晚我孩子回去的时候,魂……呃,吓坏了!”说话的是猫儿胡同的一个长舌妇,她差点儿把“魂都丢了”说出来。这话在以前说倒是没事,但是自从上次胡同里发生了那对夫妻因为说了个“菩萨”而就被“思想教育”了一天的事情后,整条胡同的居民都谨慎了很多。
“那你想怎么样?你家孩子可不是咱家白昌白仁强迫带出去的,他们可是自己有手有脚跟去的。”白金氏恶声恶气地站在这群人面前,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你……”那人被白金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白金氏把那人指着她的手指握住,轻轻地拂开。拿手指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可不能让孩子们学了去。
“我们只是想要你们偿还给孩子压惊的医药费!”王奶奶接话。
她今天是骑虎难下,昨晚她跟这群人来白家讨人,今天这跟群人要来白家讨补偿。她不能拒绝,也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赶鸭子上架了。毕竟她和白家这老虎婆多么不合,已经到达猫儿胡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虽然大家也很好奇,为什么她的女儿——赵家媳妇,会跟白家二媳妇那么好……
“哦。”白金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从刚才还一副好说话的恶女人形象,变成了地狱修罗的恐怖女人样,“你们的孩子难不成是每手没脚了?还是失心疯了?或者是活不成了?竟然敢上门来讨医药费?谁给你们那么大的脸?莫不成你们祖宗十八代就是这样的,所以才会生出你们这种没脸没皮没臊的?……”
白金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白曙听得津津有味,就着奶奶的绝不重样儿的叫骂声,又添了一碗稀饭。
一旁作为当事人饿白昌和白仁,也从刚开始时的红头胀脸变成了现在的瞠目结舌,甚至是暗自兴奋,奶奶实在是太威武了!原来奶奶那么厉害,她以前对他们做出的凶恶样子,真的只是做做样子,没有动真格呢!
“我,我跟你拼了!”一个被指着鼻子骂的女人大叫一声,就朝白金氏冲了上去。他们只不过是来讨压惊的医药费的,这女人竟然诅咒他们的孩子!是个人都受不了。
白金氏可不怕,她虽然老了,但是女人打架靠的不是力气和蛮劲,而是巧力和经验。她没有躲开,直接迎了上去,朝那女人的头发抓去,那女人不备,发髻被揪散,白金氏则趁机生拉硬拽,活活把那女人弄得放声尖叫,“你放开,放开——”
那声音里的凄厉,令还想上来帮忙的人顿时顿住了,并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了。白家老太果真就是白家老太,不会因为这几年的修身养性,而变得和气,她以前那凶残的模样,可不仅仅是传说,而是现实。
王奶奶趁机找了台阶,“算了,算了,你放手,放手。这事就这样算了,算我们孩子倒霉,自个儿跟着去了那么一个地方。幸好老虎婆给力,她能够顺利抛出这句话。
这群人气势汹汹来,灰溜溜走,只留下瞠目结舌的白家人。
白金氏重新回到厅堂,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昌和白仁说道:“你们昨晚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如果没有什么,那群人怎么可能会集体上门来?
白金氏这话一说完,白曙就看到了家里所有孩子脸色大变,有些惊恐,有些狐疑,有些害怕。
原来,昨晚上白昌白仁带大家伙去的那个乱葬岗在南城外,那片墓地是白昌、白仁他们第一回去。他们打听到耗子胡同那个养了棺材板儿的男孩,就是在这里找到他的常胜将军的。单白昌、白仁俩,他们是不敢去的,所以就尽可能地多张罗些人,同时他们也怕出了事,家里骂,于是干脆动员家里所有孩子都去。
去的那天,果真出事了。白仁和白昌各拿了一根蜡烛,一前一后走在南城外的这个乱葬岗里。他们手里有电筒,但他们可不敢乱用,这是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得省着点电。突然一阵风把两人的蜡烛都吹灭了,大伙儿瞬间发出尖叫声。幸好白昌白仁早有准备,拿出火柴,把蜡烛重新点燃。有了光亮,队伍恢复了安静,大家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毕竟,谁都不想被小伙伴认为胆子小。
“啊——”也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白昌手里的蜡烛再次灭了,他心一横,干脆拿出手电朝叫的人照了过去。
那是胡同里一个平时玩得还算可以的男孩,他此时脸上带着泪痕,喃喃地说道:“我,我被鬼给抓住了。”却原来,他的脚不知道怎么回事陷入了一坟窟窿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坟窟窿深不见底,还往外冒着寒气。白昌白仁几个抓着男孩的脚,往外拽,可怎么都拽不住。白昌和白仁这会儿自己也怕了,“不是真的有鬼吧?”
这挑头的先怕了,这后面的自然也害怕,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咳嗽,白昌和白仁撒腿就跑。只留下那脚陷在坟窟窿里的男孩,好在石正和刘清胆儿够大,两人跑了几步,就返回去拽那男孩。那男孩,眼泪还挂在腮帮子上,鼻涕溜进嘴里,哈喇子沾满了前襟,甚至裤裆处还隐隐有些骚味和臭味……
石正和刘清又是拉又是拽,好不容易才把男孩从“鬼的手里”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