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续白点头“嗯”了声。
昨晚薄西沉看起来不太清醒,大概真的是没有思考,仅凭着身体本能在行动,包括昨晚被他接回家之后的那些举动,看着也不像是有经过大脑。
他嗓音很低地轻哂,抬手抚过肩颈上的伤口。
薄西沉也就只有在不太清醒的时候,才会愿意靠近他。
薄西沉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肩颈,有些心虚。他看起来不太自在,半垂的眼睫颤着,说道:“我可以赔你医药费。”
蒲续白放下手:“不用,我说了只是一点小伤。”
薄西沉没有放弃,他转头左右看了看,却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把手机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身上也没有穿之前的那套衣服,就算穿了,他其实也没有带多少钱。
“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薄西沉只能询问蒲续白。
蒲续白似是想了想:“大概在浴室,应该和你的衣服在一起,不过你的手机好像坏了,不知道是进了水,还是被摔坏的,已经开不了机了,我去帮你找找吧。”
他说着就往卧室外面走,还没走出去余光就看到薄西沉赤着脚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怎么了?”蒲续白不明所以。
薄西沉拦在他面前,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低闷:“我自己去。”
“嗯?”蒲续白眉梢轻挑,“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吗?”
他说完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偏头轻咳了声,低声说:“确实有我不能看的东西。”
贴身衣物,应该是他不能看的东西吧。
薄西沉耳根通红,转身就走,蒲续白低头打量着他的脚,提醒道:“回来穿鞋。”
薄西沉已经走到了门口,动作骤然停滞,静止了一会儿才转回身来,离他远远的,绕到床边穿鞋。
薄西沉拿着坏了的手机回来时,正好撞上蒲续白背对着他换衣服。幸好裤子已经换好了,他看到的只是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脊背,但薄西沉还是觉得不太自在,他正要退出卧室,听到动静的蒲续白已经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想离开的薄西沉被抓了个正着。蒲续白手里拎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卫衣,被看到正在换衣服也没有一点不自在,像是没看到薄西沉一样收回视线,低头把卫衣从衣架上拿下来。
薄西沉看着那没有一点遮掩的宽肩窄腰,胸腹上分布得恰到好处的肌肉,还有肩颈处明显的伤口。他移开视线,退出了卧室。
蒲续白换好衣服后,在客厅里找到了薄西沉。薄西沉看着他肩上的伤口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声音低沉沉地问:“伤口,不处理吗?”
“这点伤不严重,早上洗漱的时候顺便处理过了,不用担心。”蒲续白没在意肩上的伤,他看了眼薄西沉拿在手里的手机,问道,“你的手机现在什么情况?”
薄西沉低头看了眼:“坏了。”
“嗯,你的衣服也不能穿了,暂时先穿我的吧。衣服我放在床上了,放心,是我没穿过的。”
蒲续白在客厅等薄西沉换好衣服,他盯着薄西沉多看了几秒才移开视线:“饿不饿?出去吃饭?”
薄西沉拽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点了点头。他感觉不太自在,可能是因为他以前没有穿过别人的衣服,也可能是他穿惯了修身的衣服,蒲续白的衣服都太宽松了,他穿在身上感觉有点空荡荡的。
他的心跳也莫名有些异样,特别是在蒲续白刚才打量他的时候。
-
蒲续白在附近的餐厅和薄西沉一起吃了午饭,等薄西沉开车走后才回到学校。宿舍里徐致和江著正在面对面打游戏,看他进门,正好结束了一局游戏的徐致转头看他:“你昨晚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日行一善。”蒲续白漫不经心地回。
徐致看着他:“大晚上出去日行一善?”
江著也抬头看他:“你昨晚是说有事,事情处理好了?”
蒲续白点了点头,回复正经了些:“处理好了,昨晚薄西沉遇到了点麻烦,我去帮了个忙。”
“薄西沉是谁?”徐致问完看了眼蒲续白的脸色,恍然大悟,“哦,你那个绯闻对象。”
他没等蒲续白开口,紧接着说:“顾年他不在,我觉得我能跟你聊这个,而且你大晚上过去给人家帮忙,是正经地帮忙吗?”
徐致放下手机,抬手要去跟他勾肩搭背:“他大晚上遇到麻烦给你打电话,他怎么不给别人打电话。你也大晚上,还是暴雨天也要去给他帮忙,我说他是你绯闻对象,不过分吧,很合理啊。”
他勾着蒲续白的脖子,把蒲续白拽弯了腰,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必定有染。”
蒲续白挣开他,站直身子,冷淡地解释:“他打错电话了,不是打给我的。”
“没关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都打错电话了,你还要深夜暴雨天去给人帮忙,续白,你这样听起来好像更不值钱了。而且你还夜不归宿,夜、不、归、宿。”
徐致又试图去跟他勾肩搭背:“总之,你和他不清白,你们必定有染。”
蒲续白:“……滚。”
徐致是个逢人就要跟人勾肩搭背,脸皮相当厚的社交恐.怖.分子:“我等会儿滚,你先跟我说你昨晚上去给人帮什么忙了?”
蒲续白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徐致和他四目相对:“真的不能说吗?说一句也行啊。”
蒲续白依旧没搭理他,无声僵持了片刻后,宿舍门被人推开。蒲续白转头看到在宿舍门口的顾年,呵笑了声。
“我确实有句话要说,”蒲续白视线停在顾年脸上,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利落,“感谢兄弟出轨送来的老婆。”
随着砰的一声响,顾年甩门走出了宿舍。
徐致一时没反应过来,用叹为观止的目光在被关上的宿舍门和蒲续白之间来回打量。随后他反应了过来,伸手拽着蒲续白:“什么老婆?你和他已经成了?这才几天,你们已经不是绯闻对象的程度了?是我保守了是吗?”
他和蒲续白勾肩搭背,伸手拍着蒲续白肩膀:“续白,是我低估你了,你不愧是我们A大公认的白月光……”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蒲续白轻嘶了声。他拍着蒲续白的手停住,抬了起来:“怎么了?我拍得不用力啊,我拍疼你了?”
蒲续白站直身子,伸手拽了拽卫衣领口。但身上的卫衣是他特意找到的一件领口不宽松的,他担心宽松的领口会不小心就被人看到肩上的伤。现在不宽松的领口连他自己都看不见伤口。
他只能把卫衣整个脱下来。
他面前的徐致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肩膀,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边跳起来去找药一边说着:“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早说你肩上有伤我就不拍你了,你这怎么弄的,摔的还是……”
旁边的江著把找到的药递给他,徐致拿着药转回身去看蒲续白的肩膀,沉默了片刻:“这个,好像不太像是摔的啊。”
江著正好在蒲续白的侧面,稍微侧身就能看到蒲续白后背上肩颈附近被指甲抓出的血痕,他默默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徐致一手碘伏棉签一手药膏纱布,手忙脚乱:“你这个,我帮你?”
蒲续白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我自己来就行,离我远点,挡光了。”
徐致愧疚地躲到旁边:“哦。”
看着蒲续白熟练又利落地处理伤口,徐致想帮忙但插不上手,只能盯着蒲续白的伤口看。直到蒲续白处理完伤口重新穿好衣服,徐致才问:“续白,我怎么感觉,你肩膀上这些伤,像是咬的啊?”
徐致小心翼翼地凑近问他:“续白,你们真成了啊?”
蒲续白偏头看他,说着:“没成。”
徐致盯着他肩膀沉默了几秒,而后露出震惊的表情,压低了声音:“没成?你们都这样了,他白.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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