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看到了网上的评论,他也选择按兵不动,把事情交给沈舟然来解决。
但前提是,这种成长也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想再尝试一次失控的感觉。
“大哥会怎么做?”沈舟然想了下粉丝最近给自己推得几本小说,上面好像有写,“比如买水军控评,封号,发通告和律师函?”
“你想的话,都可以。”沈骆洲稍稍挑眉。
沈舟然摇头:“会被骂说以资本压人,还是不要了。”
很可爱的想法,沈骆洲想,如果是他来操控,这点程度又算什么。
他的弟弟千好万好,容不得别人说一句诋毁的话。
“你开心就好,”他面上笑着揉揉沈舟然的脑袋,慢条斯理的话却能给人很足的安全感,“我赚钱就是为了让小乖活得更开心。要是连这个目的都达不到,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沈舟然心里划过一道暖流。
很快到了报道的那天。
大学跟高中不一样,除了住宿的同学麻烦点,其他本市的人报道领了书就走。
沈舟然上次跟上上次都是让舍友领的书,这次对方给他发了条消息。
【领了给你放书桌上?】
他回复:【不用,我一会就到,跟你们一起领】
他放下手机,说:“舍友问我要不要帮我领书。”
沈骆洲正在开车,今天是周末,他正好有时间来送沈舟然,闻言回道:“你的舍友们人还不错。”
沈舟然点头赞同。
他其实只在刚开学的时候真正意义上见过自己的舍友,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今天报道,住宿的学生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可以在门口登记后让私家车进入,但必须统一停放在西门的停车位。
沈骆洲停好车,绕到另一边给沈舟然打开车门。
沈舟然也没拿很多行李,只背了个帆布包装了些或许会用到的日常用品。
他的宿舍里还有不少自己放在那的东西。
沈骆洲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站在银灰色迈巴赫旁边,像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线,引来频频注视。有人路过了还一直回头,想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到底是谁。
但让他们失望了,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人带着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长相,只能从秀挺纤细的骨骼上判断是个少年。
“去吧。”沈骆洲弹了下他的帽檐,在沈舟然抗议前又帮他压下来。
“嗯?大哥不跟我上去?”沈舟然扶住帽子,仰头看他,眼睛被太阳光刺得眯起。
“我要给别人打个电话,处理些事情,你自己上去吧。你跟舍友叙旧,我在场也不合适。”
其实主要是后者,沈骆洲特意加了前面那句。
“好吧。”
沈舟然果然信了,不再强求,他走出几步,又回头喊:“那哥哥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
沈骆洲看他走远了,才打开车门坐回车里。
A大的宿舍是混寝,听说是当初学校一拍脑袋,决定要让不同专业的人碰撞出不同的火花。
结果挺糟糕的,大家在大学唯一的交集就是宿舍,大部人都是以宿舍为单位活动。混寝的结果就是同班人一个都不认识,过了一年还很陌生。同性还好,对异性也就是勉强能记住名字的程度。
所以混寝在第二年就取消了。本想连着沈舟然这一届也取消,但被大家集体反对。
都跟寝室里的人各自熟悉了为什么还要再换?这不是瞎折腾吗?
所以他们成了唯一一届小白鼠。
沈舟然的舍友有三个,一个是本地的李不群,学雕塑,整天沉默寡言,真的很不合群,但人不错。
一个是江南水乡来的杜启白,汉语言专业,清秀又开朗,笑起来脸上有梨涡,狂热追星族。人很热情,就是大一的时候对沈舟然过于热情,后来不知道听说了什么又恢复正常了。
一个是东北人纪岩,医学生,人高马大,可以一手拎一个杜启白,非常豪爽。但就是有一颗薛定谔的胆子,能在超恐怖的密室里当坦,也会被实验室的小白鼠吓破胆。
此时,纪岩看着发来的消息沉默。
“咋啦,愁眉苦脸的。”路过的杜启白正扶着脸上的黄瓜片,免得掉下来。
纪岩说:“沈舟然要来。”
“什么?”杜启白的声音立马拉高一个八度,脸上欲掉不掉的黄瓜片纷纷落地,他接都接不过来,慌张得像杂技小丑,“你说他要来??”
躺在床上补觉的李不群默默坐起身,摘了耳机看他。
杜启白嘿嘿歉意一笑,连忙对纪岩说:“你认真的啊?他真的要来?不是吧,这个煞神报道第一天就来宿舍,不会是要住宿吧?”
“不可能。”李不群说。
杜启白脑袋凑过去,双手合十:“大神,快说说怎么个不可能法。他可千万别来,不然这个宿舍我真的住不下去。救命啊,就他那种性格到底谁受得了。”
“他又不是没钱,去学校附近租房子就好了,不可能挤一个四人间。”李不群说完又躺下了。
杜启白听后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但是,他说自己马上就要到了,”纪岩指指沈舟然书桌上堆成小山似的杜启白的东西,“你是不是得收拾一下?”
“救命!”杜启白惨叫一声,认命地开始收拾。
当沈舟然推开门时,就看杜启白热火朝天拉着纪岩干活。
“啊、你、你这么早就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启白抱着一摞书正在转移阵地,一回头就跟沈舟然的视线对上。
沈舟然看看自己书桌上的东西,又看看杜启白。
杜启白赶紧滑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刚回来太乱了,就像借用一下你的书桌,没想到你要回来住......我马上收拾出来!”
沈舟然摇头:“没事,你先放吧。”
因为现在网上自己的讨论度很高,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带着帽子口罩来的。本来想摘下口罩,但看杜启白把书一放,光下灰尘扬起,他又默默把摘了一半的口罩带上。
纪岩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很细心,看到了沈舟然的动作,挠挠后脑勺:“那个、我们正要打扫呢。”说着踹了李不群的床一脚。
李不群默默起身,对沈舟然略一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沈舟然也对他点点头,“嗯”了声算回纪岩。
他这样的反应让纪岩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目光移来移去,看到了自己书上的课本,赶紧喊沈舟然:“哦对了,虽然你说要自己来拿课本,但我们已经帮你把课本都领回来了。喏,这是你的。”
“谢谢。”沈舟然接过来,放到了书桌空闲的角落。
杜启白看了,抓紧手上的搬运工作。
几人间又陷入沉默。纪岩这次挠了好几次头发,但都想不出什么新话题来了。
沈舟然坐在椅子上,其实也有些尴尬。
他的室友人都不错,之前关系只维持在点头之交也会帮他很多忙。有时生病不能来上课,他们还会专门去他的班群里问,借了笔记给他看。
沈舟然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送些礼物,比如最新套的刻刀,演唱会的门票,带有签名的篮球。
但奈何,过去的两年里他们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甚至还结了怨。
他坐在那想了想,给沈骆洲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一会打车回去,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杜启白拼命冲上铺的李不群使眼色,让他看看沈舟然要干嘛。
李不群看了半天:“你抛什么媚眼?”
杜启白:“......滚!”
他咬牙。
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懂自己了吗?
门开了,沈舟然拿着扫帚,戴着手套出来,开始打扫卫生。不止扫他那边,看那架势是要把整个寝室都打扫一遍。
杜启白捅捅李不群,又捅捅纪岩,做口型: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纪岩摇头,走上前去:“我来帮你吧,正好我们一会也要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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