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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抽下第三本书，把书收入储物戒指里。
做完这一切后，宋惊眠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向克莱尔：“看来我们来早了一步，光明节之战的史料都还在。”
克莱尔闻言向着宋惊眠的方向走去，在他身侧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光明节之战三大疑点》，也收入储物戒指。
然后，他抬头扫了一眼这里的书架。
“没错，这里的书虽然乱了一点，但并没有少，也许他还没到图书馆。”
“吵死了。”
克莱尔话音未落，楼上就传来了江醒不耐烦的声音。
克莱尔和宋惊眠具是一惊，看向楼梯口的位置。
江醒穿着黑色的魔法袍，满脸不耐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黑猫。
坏脾气的美人在看清打扰他的人是克莱尔和宋惊眠后，毫不留情地把手里的书砸向克莱尔。
“你的礼仪老师没教过你，在图书馆要低声细语吗？”
克莱尔狼狈地伸手接住江醒砸过来的书，翻到正面一看。
——《高等魔法概论》
这是给正在念书的魔法学徒们准备的新版教科书。
江醒八百年前就不是魔法学徒了，还看这种书做什么？
在克莱尔这么想的时候，旁边的宋惊眠已经先问出声来。
“江醒冕下，请问您今天是来图书馆学习这本书的吗？”
“嗯？”江醒显然还在生气，没好气道，“对啊，不然呢？趁着我还没死来炸了皇家图书馆？”
“冕下，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宋惊眠苦笑道。
他生了一副完美无瑕的面容，一头棕色的长发垂下，棕色的眼睛看向江醒，看起来无辜又乖巧。
江醒抱臂，看了宋惊眠一眼，勉强答道：“之前太早入伍了，很多书我都没有学过。”
“听说帝国最近要改教材，我就顺路来看看。”
宋惊眠和克莱尔一时间心情百感交集。
别人的十六岁是在教室中学习《高等魔法概论》，而江醒的十六岁则是纷飞的炮火与残酷的战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来看看。
来看看，他未曾拥有的校园时光。
帝国亏欠他太多，最终给他的回报却是一个国民大审判。
克莱尔惊讶地发现，明明前几天他还因为被江醒杀死而愤怒，现在却一点都愤怒不起来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江醒还没有灭世，他该恨的是未来的那个江醒，而不是现在的冕下。
克莱尔刚想说什么，就被江醒打断了。
“收起你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情。”
江醒的话冷漠刻薄：“我说过很多遍，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他才不是怜悯。
他那是心疼。
克莱尔很明智地没有解释出口，而是另起话题：“冕下，您身后这只猫是……？”
“路上捡到，叫小白。”
江醒招了招手，小黑猫立刻跳到了他的怀中。
明明穿着笨重的公主裙，小黑猫的动作却意外地灵巧。
克莱尔被小猫这身猎奇的穿搭配色狠狠地震撼到了。
“它叫小白？”
他几乎要怀疑这是自己幻听了。
“对啊。”江醒理所当然道，“这是我在雪里捡到的，当然要叫它小白。”
……在雪里捡到是重点吗？
重点明明是这是只黑猫啊！！
江醒满脸嫌弃：“问够了吗？问够了就闭嘴，或者滚出去，别再来打扰我。”
克莱尔深知江醒不会给自己这个审判发起人好脸色，不敢继续在江醒面前碍眼，拉着宋惊眠就准备滚。
但是江醒出声制止住了他。
“慢着。”
克莱尔惊喜地回头。
江醒毫无感情：“你旁边那个棕发的，就是我路上捡的那个小孩留下。”
克莱尔：……
克莱尔一个人伤心的滚了。
宋惊眠乖乖留下来，等着江醒的吩咐。
结果江醒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惊眠这时才想起，这一世他甚至还没有向江醒自我介绍。
于是他微微欠身道：“冕下，我叫宋惊眠，非常感谢您救了我，我愿意追随您一同前往西西塞尔。”
“嗯。”江醒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我救起你，是因为我感受到你身上有一股很强的魔法波动，你很有学习魔法的天赋。”
江醒说着把手中的另一本《初阶魔法咒语》递给宋惊眠。
“既然你选择跟着我，那就回去好好看，我会在去西西塞尔的路上教你一些基本法术。”
宋惊眠忍不住问道：“然后呢？等我学成之后呢？”
江醒抬手摸了摸宋惊眠的头：“然后，等我死了，你就接替我的位置，回来继续保护帝国。”
宋惊眠的瞳孔猛地张大。
上一世的江醒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上一世，江醒告诉他，等他学成法术就带着他遨游四海。
但现在江醒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给自己挑继承人。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宋惊眠的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又问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江醒没有重生，无法回他的问题。
最终，宋惊眠只是用舌尖顶了顶下颚，吐出了那个他心心念念许久的称呼。
“好的，老师。”
“我一定不负您的期待。”
另一边。
克莱尔悲伤地滚出图书馆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用水镜查看国民大审判的投票情况。
看见支持流放的红票遥遥领先于支持死刑的蓝票，克莱尔放下心来。
他召来亲卫：“去告诉父皇，我将陪同江醒冕下一起前往西西塞尔，最晚……一年后就会回来。”
虽然老皇帝早有让贤于克莱尔之意，也让克莱尔掌握了大部分实权，但毕竟克莱尔还没有登基，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一下。
更何况，他这一走就没法处理政务了，到时还要他的父皇代劳。
这边亲卫刚退出去，就又有人传话进来。
“克莱尔殿下，陶软阁下求见。”
克莱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又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他道：“让他进来吧。”
陶软戴了顶白色小软帽，遮住了自己头顶的那一片秃了的地方。
见到克莱尔，他摆足了柔弱但坚强的神色，道：“殿下，我想申请和江醒冕下一起前往西西塞尔。”
“怎么突然就要去西西塞尔了？”克莱尔亲昵地揽住陶软。
陶软一脸坚定：“是我预言出了江醒冕下的未来，才害的冕下被流放，因此，我想对他负责到底。”
“好，都听你的。”克莱尔满脸宠溺，“但是西西塞尔太危险了，我把政务推掉，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呀！”
陶软正愁如果克莱尔不去的话他该怎么平衡三条鱼，现在克莱尔的举动正和他意。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喜悦，在克莱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殿下！我爱您！”
陶软又与克莱尔撒娇了几句，然后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陶软刚出门，克莱尔的眼神就立刻冷了下来。
他连用了三张高级清洁卷轴才罢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学会看透人心是他作为皇储的必修课。
他与那群腐败的贵族们勾心斗角这么多年，不至于连一个陶软都看不穿。
虽然这个小预言家在预言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莲花。
但不可置否的是，陶软的预言为他们这些重生的人提供了现成且便利的监视江醒的借口。
而且，陶软作为国民大审判明面上的发起者，也拉去了江醒大部分的仇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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