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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尧摇了摇头，灼热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屏幕，落在那人身上。
“头发可以等会儿再吹，我想先看看你。”
林远芝心尖一颤。
他侧过脸，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购票页面，心中稍定，才转过脸看着路尧。
“我又不会跑哪儿去。再说了，你吹头发的时候也可以看着我。”
“也对啊。”
路尧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他举着手机走到了洗手间，找出吹风机，插上电。
只是吹风机的嗡嗡声一响起来，他就听不到林远芝的声音了，不过能看到他的脸也是好的。
他的头发不算太长，稍微一吹就干了。
路尧把几根乱翘的头发拨到一边，回到床上躺下。
屏幕那一头，林远芝正坐在床边看书。他不戴眼镜，这样专注的翻着书的时候，神情是极为温柔的。
路尧几乎看得移不开眼睛。
林远芝把书签夹在书页里，关上书本，抬眼看向屏幕这一头的路尧。
“十一点了，你该睡觉了。”
路尧确实困了，不过他还不怎么想睡。
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你在看什么书？要不给我读一段呗。”
“宏观经济学原理，你想听吗？”
一听到宏观经济学五个字，路尧仿佛又回到了在大学课堂上昏昏欲睡的那段时光。他连忙摇了摇头，露出求饶的表情。
“那算了，我还是睡觉吧。”
他眼睛亮亮的，嘴角挂着笑，对着屏幕轻轻啵了一下。
“明天再跟你聊，晚安。”
“晚安。”
林远芝在心里对他说：尧尧，明天见。
第68章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路尧按了按站得发麻的腿，找了个小板凳坐下。
陈英从身后走过来，给他递了一瓶水。
“晚上去镇上吃饭啊，我之前不是有个悬疑类的本子吗？有个投资商看中了。”
陈英高他两届, 一毕业就回了国发展, 在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青年导演。之前拍的一部纪录片还在国际上拿过奖。
路尧喝了口水, 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你自己写的？”
“当然不是我写的，一个网文作者写的原著，我改编了一下。现在市场不是都喜欢IP吗？我也想试试。”
陈英正说着话,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他老婆打来的视频。
平时在片场上严肃沉稳的男人, 一到老婆面前眼神都柔和了, 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看得路尧只想笑。
“老婆,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你放心吧……我这是拍纪录片, 哪来的女演员……倒是有个帅哥，你要不要看？”
陈英把手机摄像头对着路尧, 路尧没办法，只好放下水, 朝屏幕那边微微一笑。
“嫂子好。”
他跟陈英的老婆打了个招呼，也没再听他们两人聊天，而是走到一边找了块草坪坐下。
他掏出手机, 刚想给林远芝发条消息，那人却仿佛跟他心有灵犀似的, 几乎同时发了消息过来。
林远芝：你下班了吗？
路尧：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吗？
路尧勾了勾嘴角：拍完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
林远芝：我也下班了, 正在回家的路上。
路尧：你晚上吃什么呀？
林远芝：工作餐，三明治配沙拉。
路尧：那我肯定吃得比你好，我待会儿要跟学长他们去吃大餐。听说有个投资商请吃饭。
林远芝：嗯，晚上多吃点，你们是在古城吃饭吗？还是去镇上的饭店？
路尧正要回复时，陈英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路尧，该走了，吃饭去！”
路尧应了一声，迅速给林远芝回复：我们要开车去镇上了，待会儿我到了餐厅再跟你聊。
这座古城所在的小镇以旅游业闻名，镇上的餐厅也多，稍微火一点的餐厅还要等位。
投资商提前订了一家湘菜馆的包厢，让他们到了后自己点菜。
除了路尧和陈英，还有导演助理和制片也在。陈英点了两个菜，又把菜单递给路尧。
“你看看想吃什么。”
“对方都没到，我们是不是等他们来了比较好？”
被路尧这么一提醒，陈英也觉得他们点菜太早好像不妥。
“要不先点几个凉菜填一下肚子？”
小助理饿坏了，揉着肚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两人。
“先点两个点心吧，陈哥，我实在太饿了。”
他们在这儿等对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是该点些东西填一下肚子。于是陈英点了个糯米桂花糕和一个开胃的口水鸡，又让服务员送了一壶玉米汁过来。
他们等了快一个小时，桌上的桂花糕都快吃完了，投资商才姗姗来迟。
“张总，您这边请。”
先进来的是个穿黑西装的助理，他面色恭敬，替身后的男人打开包厢门。
“陈导，我们张总临时有个会议，所以才来迟了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陈英和制片人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跟进门的那位张总寒暄。
那位张总年龄三十出头，戴一副金丝眼镜，眉目也算斯文端正。只是面对陈英和制片人，他神色始终冷淡，透着股高高在上的倨傲。
“张总，您请坐，我们还没点菜，您看您想吃什么？”
面对自己未来的金主爸爸，陈英自然是要百般讨好。毕竟拍电影最重要的就是钱，谁愿意给他投钱，谁就是他大爷。
“小李，你看着点吧。”张总示意助理接过菜单。
他不怎么耐烦的瞥了陈英一眼，视线绕过他，落在了对面的路尧身上。
“这位是？”
陈英看他盯着路尧，立刻笑眯眯的跟他介绍。
“这是我学弟路尧，也是南加大的，这次的纪录片就是他跟我一起拍的。您别看他还没毕业，他拍的第一部 短片就在柏林影展上拿了奖。他比我可有潜力多了。”
路尧被他的彩虹屁吹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那么夸张，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跟学长肯定是没办法比的。”
张总的视线在路尧脸上停留了几秒，轻笑了声。
“我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圈里的哪个明星。”
制片人也笑了，附和道，“可不是嘛，之前我们拍摄的时候，隔壁一个拍古装剧的导演还问我路尧是不是演员呢，想让他去他们剧组客串。”
路尧面露无奈，“哪里是客串，他们是缺群演，想让我当廉价劳动力而已。这活我可干不了。”
张总嘴角勾了勾，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路尧。
“路先生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路尧只当没看到那道打量的视线，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茶。
陈英也注意到了张总频频看向路尧的视线，他在心底暗自捏了把汗，中途主动过去给张总敬酒，想替路尧挡一下那道视线。
“陈导一个人来敬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把你学弟也叫过来。”
张总并没有跟他碰杯，手指把玩着茶盏，懒洋洋的看着路尧。
陈英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赔着笑道，“张总，路尧他酒量不好。要不我陪您喝？”
张总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语调也极不耐烦。
“这酒喝得也太没意思了，小李，今天还有谁约我来着？”
陈英额头的汗流的更多了，他生怕张总要走，正担心时，肩膀上忽然多了只手。
路尧拿着酒杯走过来，在他肩膀上轻按了一下，语调安抚。
“陈哥，你先坐。”
张总饶有兴味的目光盯着路尧的脸。
路尧笑了笑，“张总，我酒量确实不好，万一喝醉酒说错话影响也不好。这杯就当我给您赔罪了，张总这么心胸宽阔的人，应该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吧？”
他说这话就是想给张总戴高帽，如果他再继续为难路尧，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张总勾了勾嘴角，“行，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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