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并不后悔。
即便雀秋强装着镇定,想要将这件事像翻书一样轻飘飘的翻过去,就当做没发生过一样,他也坚持着又表白了一遍。
“我说,我爱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让雀秋想要装作听不见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现在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以后也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也从未往这种方面想过,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克制着、压抑着,不敢让你知道我这份胆小的、藏在心底的,患得患失的喜欢。”
莫尔法说着,一步一步走到雀秋身后,用力的从后面抱紧了他。
“无论你刻意忽视多少次,我都会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要做你唯一的Alpha。”
他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将头深深地埋在Omega的肩膀里,贪婪的嗅闻着对方温暖的、浅浅的气息,忐忑不安的心跳此刻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定。
感觉到雀秋有所动作,害怕再一次被推开,莫尔法又抱得更紧了一些,用几乎破碎的声调乞求道:“别推开我,好不好……”
“让我就这么抱
着你……”
雀秋本欲抬起的手停顿了一下,整个人僵住几秒种后,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的动作。
他被Alpha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强烈的、用力的心跳声,用一种像是要把他震碎的力道剧烈的跳动着。
莫尔法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雀秋,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骨骼,每一次心跳,究竟是怎样努力地爱着他。
可就是在感受到这样浓烈到极致的爱意后,雀秋的反应却是,慌乱的想要逃离。
他不愿意两个人原来的关系突然间就被改变的天翻地覆,就如同他接受不了身边熟悉的人忽然之间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一样。
雀秋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做人看过,他从始至终只觉得自己是一株金丝雀。而一生只待在一个地方的植物,又怎么会喜欢原先生存的环境发生巨变呢?
同理,雀秋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接受这么多超出自己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呢。
“你……”雀秋欲言又止了好多次,可话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莫尔法所说的全都猜对了。
不分昼夜的治愈那些Alpha,除了真的想救人之外,雀秋无法否认,他也藏了一些借此躲着莫尔法的心思。
他下意识的拒绝和对方的肢体接触,下意识的躲避对方探究的视线,下意识的忽视对方字字真心的告白……
刚刚就在这间屋子发生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雀秋都无可辩驳。
最后,他也只能给莫尔法一句苍白到极致的,“对不起。”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不会有错……”莫尔法说着,将雀秋抱得更紧:“我最不想听到你说的就是这三个字,它一点用都没有。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你会在某一天丢下我后,用同样的语气,说一句这样的话——和给我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雀秋颈间一凉,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随后,大滴大滴冰凉的液体打湿了他的侧颈,他这才意识到,莫尔法哭了。
明明紧紧后拥着他的是莫尔法,力道大到几乎要勒断他的肋骨的也是莫尔法,可最后最害怕自己会离开,他会被抛弃的,也是
莫尔法。
雀秋再是草木之心不通情爱,眼神中也难免浮现出心疼。
他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握住了莫尔法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向你说对不起,不是因为要抛弃你,而是因为……你之前所质问我的那些,的确都是真的,我为此感到很抱歉。”他轻轻的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那么做的理由。”
雀秋的手是微凉的,却像滚烫的火星子一样,烫得莫尔法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依旧紧紧地抱着雀秋。
“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讨厌我的出身,讨厌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和身份,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忽然变得冷淡的这些天,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讨厌我陌生的另一半自己。”
莫尔法向雀秋剖白着自己,将一颗真诚的心捧到他面前,哪怕有可能被伤的体无完肤,也不曾退缩过。
“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究竟是谁,上将也好,王储也罢,那都只是别人口中的身份。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身份对于我来说,甚至只是一个累赘,只要能够一直留在你身边,哪怕永远都保持着这种样子也无所谓。”
为了雀秋,莫尔法愿意成为一个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透明人。
那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不用考虑自己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不用考虑任何东西,每天都只需要乖乖待在雀秋的衣兜里睡觉,在有需要的时候恢复人身,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这对莫尔法来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我不能保证我的过去,也不能保证我的未来,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就在现在,在这一刻,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你永远都是我的最高优先级。”
说完,莫尔法小心翼翼的,在雀秋的耳侧留下一个轻吻。他的神情在那一刻变得极其柔软,大脑因为这样一个偷来的吻而产生了一阵一阵幸福的眩晕感。
Alpha抬起头,看向雀秋的眼神珍之又珍,想要把他变成一朵比巴掌还小的玫瑰,然后揣在兜里,谁也不给看,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雀秋静静地听完,没有躲避莫尔法的亲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纵容。
他不想让莫
尔法对自己一直留有误会:“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有讨厌你。”
莫尔法愣了一下。
雀秋继续道:“不管是你抱我、亲我,还是对我表白,我都不觉得讨厌,更没有讨厌你丢失的那些记忆和你的出身、你的身份。而且与其说是讨厌,还不如说是害怕。”
“害怕?”莫尔法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
“就像你害怕我会抛下你一样,我也害怕,等你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变得很陌生,会不会……不再像以前,像现在这样需要着我、依赖着我。”
雀秋很难习惯一段亲密的关系,可一旦习惯之后,又很难习惯亲密关系的土崩瓦解。
“我最害怕的,是我们之间所经历的那些,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意。”
雀秋说这话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平静,不像莫尔法那样情绪爆发、声嘶力竭,可平静的河流下,却依旧暗藏着湍急的漩涡。
莫尔法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雀秋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而当一向坚强冷静的认说出最后一句“我也不是一直无所不能”的时候,莫尔法再也无法维持仅剩的那一点理智,紧紧地圈住雀秋,力道大的像是要将怀里的人揉碎一样,最好是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以这样的方式永永远远的在一起,谁都别想把他们分开。
“不会的,不会那样的,”莫尔法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泣不成声的重复着,“不管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唯一的小蝴蝶。我们之间,即便真的会走散,那么原因也只会是因为你不要我。就算最后你真的抛弃了我,我依然会在原地等待着你回来找我。”
“你于我而言,永远、永远都是整个宇宙中仅有的、最珍贵的玫瑰。”
雀秋被他拥抱到骨头都生疼,可这样的疼痛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好像是唯一能够让他保持清醒的方式。甚至他从莫尔法对自己完全的禁锢中感受到了一种被重视着的爱意,不仅不排斥,反而隐隐的有些喜欢。
暴力的拥抱也许并不都是单方面的侵犯,也可以是极端情况下,一方被另一方认真爱着的证明。
雀秋知道,莫尔法这些天承担了太多压力。比起自己,对方会更加容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患得患失。如果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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