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你疯了吗吴彩衣?”
996:“这个女人铁定疯了!”
吴彩衣睁开眼,忽然说道:“吴瑜快到了。”
“什么?”秦青转头朝夜色中张望,却什么都没看见。
996却道:“的确快到了。”
过了一两分钟,外面果然传来引擎声。吴彩衣打过改变基因的药剂,她的听力似乎非常敏锐。
“我要回去了。”秦青马上朝门口走去。
他现在孤身一人,万一吴家兄妹俩想把他干掉,他就完蛋了。他承认他很废,打不过两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你不想看看我是怎么帮秦阿姨报仇的吗?”吴彩衣笑着问道。
“什么?”秦青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外面渐趋平缓的引擎声忽然变成了加速的轰鸣。那辆穿行在夜色中的豪车像离弦的箭,越过秦家大宅,冲向道路深处,一头撞在了观景区的一座巨大石雕上。
石雕断成两截,狠狠砸在车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车顶凹陷下去,挤压着驾驶室里的人。
原本外形奢华的豪车,此刻变成了一团被揉皱的纸。
秦青脸色惨白,满脸惊骇。
吴彩衣慢慢走到阳台,看着在轰隆隆的巨响中炸成一团火球的汽车,低低地笑了。
“好盛大的烟火啊!秦阿姨你喜欢吗?”她温柔低语,仿佛流动的空气中漂浮着自己看不见的情人。
秦青猛然回神,像只受了惊的猫,弹跳着退开几大步。
“吴彩衣你疯了!”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匆匆跑下楼。
996吓得喵呜直叫:“他喵的,你身边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变态!你是不是有吸引变态体质?”
秦青气喘吁吁地跑到出事地点,神色十分复杂地看着那些烈焰。
小区物业已经赶到,正拿着灭火器狂喷。
车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团人形火球在扭曲的车厢里挣扎,却始终无法逃离那个地狱。
活生生被烧死是什么感觉?
秦青没有办法想象。他跑到路边,对着绿化带,哇啦啦吐了一地。
吴彩衣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默默递上一瓶水。
秦青差点吓得瘫倒,连忙推开这瓶水,跑到更远的地方。
“你怕什么?你不是注射了解毒剂吗?”吴彩衣笑着说道。
秦青干呕几声,嗓音微颤:“是你做的吗?你杀了吴瑜?”
吴彩衣拧开瓶盖慢慢喝水,漆黑眼瞳里映照着两团炽烈火光,眸色却十分冰冷。她没有回答秦青的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于是秦青什么都明白了。
吴彩衣是条疯狗!她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
“你别怕,我干掉她很容易的。”996连忙安慰。
秦青抱紧996,僵硬地站在原地。
吴彩衣也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火光。
十分钟后,消防车来了,火势很快被扑灭。那辆惨不忍睹的车被挖掘机刨出来,消防员撬开车门,抬出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平放在空地上。
尸体徐徐冒着黑烟,已经面目全非。
秦青撇开头,不敢多看。
“家属在不在?在的话过来一下!”一名消防员大声喊话。
秦青站在原地不动。他不会给吴瑜收尸,更不会承认这段血缘关系。
吴彩衣慢慢走过去,面容苍白,眼里含泪,哽咽着与消防员沟通。她的演技真的很好。
“你看看人家的复仇。”996啧啧感叹,“吴彩衣对你妈妈绝逼是真爱!”
“为了报仇把自己也毁了,你觉得值得吗?我妈要是知道我变成了这样,她会从地府里爬出来,狠狠甩我几巴掌。”秦青嗓音沙哑地说道。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一直都很清楚。
996是野兽,更能理解吴彩衣的行为模式,但它并没有嘲笑秦青的理智和克制。
尸体被法医带走了。
秦青跟去了警察局,一方面是为自己的案子录口供,一方面是想打探吴瑜死亡的真相。他对警察说吴瑜有可能是被吴彩衣谋杀的。
但警察却找不到半点可以指控吴彩衣的证据。
行车记录仪显示,吴瑜在正常地开车,然后猛地加速朝前冲去,脸上的表情非常扭曲,带着恐惧和愤怒,像是看见了鬼怪,又像是看见了仇人。
车子没被动手脚,刹车、油门、自动驾驶系统,一切都很正常。
“车里的东西都烧成灰了,这桩案子可能会成为悬案。目前的证据显示,吴瑜是自己撞死的。”一名警察这样对秦青说道。
秦青愣愣地点头,走出警察局之后半天回不过神。
吴彩衣到底是怎么下的手?也是用毒药吗?吴瑜最后那个表情很奇怪,他看见了什么?
“是致幻剂?”秦青站在吴彩衣的车边,看着这个女人越走越近。
一天之内两度进入警察局,而且都被控诉谋杀罪,但吴彩衣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丝毫不显疲态。
“你把致幻剂做成香水,放在吴瑜车里了?”秦青进一步询问。对于调香师来说,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
吴彩衣甩着车钥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秦青知道自己猜对了。
“吴瑜最后那个表情,是在幻觉中看见了我妈?他忽然加速是想撞死我妈?”秦青挡在车门前,继续询问。
吴彩衣推开他,低声说道:“是啊,所以他该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青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不会感谢你,我妈妈更不会。她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吴彩衣的心脏。她忍着剧痛,用颤抖的声音对着秦青的背影大喊:“我是哪种人,你说清楚!”
“内心丑恶的人。”秦青渐渐走远了。
“衣衣,调香师的内心也要散发出香气才行啊。”这句话忽然从记忆深处传来,像丝线一般穿透脑髓,扎根在颅骨中。
吴彩衣头疼欲裂。
内心散发香气?
吴彩衣艰难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捂着剧痛不已的脑袋,极为惨淡地笑了。她的心,大概已经腐烂了吧。
虽然报了仇,但秦青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他不想回楚南溟那里,于是又来到了中心医院。
天已经亮了,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阴森感。
“……事情就是这样。你说吴彩衣到底是不是杀死我妈的帮凶?”秦青握着云惊寒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也觉得不是?那我要不要对付她?”
“什么,她会来对付我?哼,我会怕她吗!”
秦青一边自问自答,一边吓白了脸。
996躲在床下吐槽:“你不怕她,你抖什么?”
“我那是冷的!”秦青绕到床的另一边,弯腰脱鞋:“不行了,太冷了,我上床躺一会儿。兄弟,你给我让个位置。”
橘红光芒笼罩着病房,散发出微微暖意。
秦青刚把一只脚搭上床沿,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卡福走进来,身后跟着护士长。
“秦先生,好巧啊,你也在。”卡福呵呵一笑,声音洪亮如钟。
秦青一只脚站着,一只脚叉开,保持着小狗撒尿的姿势。他脸颊微微一红,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飞快坐回去。
卡福仿佛没看见他奇怪的举动,对护士长说道:“你是来打针的?”
“不,我是来给云军长按摩的。”护士长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虽然楚教授说云军长就算不做任何治疗,身体机能也不会衰退。但该做的事,医院还是要做的,不然他们怎么向血月军团收取巨额医疗费?
“我来按吧。我手劲儿比你大。”卡福脱掉手套,笑着说道。
“您会吗?”护士长有些迟疑。
“我专门学过,你站在一边指导一下吧。”
护士长没再拒绝,递给卡福一张消毒纸巾,让他擦手,自己则打开了精油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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