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西:“……”
柳蕴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几位壮汉试图上前控制住雁西,但纵使他们人多且手握利器,当看到雁西的高大身形时也不免迂回起来。
层层围捕之下雁西一颗心坠到深渊,他隔着人群望向站在高阶之上的乔灼,男人长发垂在腰间,颈肩挺拔清瘦,耳边一颗殷红痣在此刻深夜里烫伤雁西。
雁西自知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柳蕴这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与其被打得半死再搜出来,还不如自己交代。
雁西沉着冷静地盯着乔灼说:“老爷,不论我是否与那群人勾结,供奉山神的席位都有我一个。”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雁西是被选中供奉山神的童男子,供品一旦选中不得更换,如今他们这般急切也是怕雁西真跟外乡人跑了惹怒山神降灾,但如果伤了雁西结果如何?谁也不愿以身涉险。
乔灼倚靠在门边,拢紧衣袍静静望着雁西,漂亮的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问:“所以呢?”
雁西站在人群中鹤立,俊目一望,沉声道:“所以老爷,劳驾请您亲自搜身。”
众人闻声齐齐望向乔灼,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但乔大东举着火把怒瞪雁西一眼,骂骂咧咧道:“别想耍花招!老爷身子虚弱,哪能近你的身!”
周围人一听又觉得是这个道理,这雁西人高马大,一旦控制住老爷要挟放他走可该如何?
乔灼轻眯起眼睛抬抬手,下令道:“找根麻绳来把他给我绑了。”
几位村民动作利索,快步找来几根麻绳,但要近身时又踌躇起来,谁知面无表情的雁西却自己伸出双手,自愿被绑紧。
乔大东见状走上前在雁西后背推了一把,将他推向厢房门口的乔灼,狠厉地说:“过去!狼崽子胆敢对老爷有一丝不敬,我们刮了你的皮!”
柳蕴抖着嗓子还在试图为雁西求情,“老爷,雁西曾为您的病尽心尽力……”
话刚说一半,乔大东转头瞪他一眼,“柳先生,慎言!”
乔灼病重的事情不能被过多人知晓,所以柳蕴面对这般情况也只能闭起嘴巴。
雁西在众人的推搡之下扑通一声跪在乔灼脚边,男人抬头看着乔灼,喉咙微动终究也没说出话。
柳蕴眼见雁西即将被搜身,一颗心快要跳出肚子。
乔家村村民缜密谨慎,虽说人数众多,但彼此知根知底,全村拧成一股绳,疯魔一般地推崇着祭祀古礼,谁敢当颠覆‘传统’的出头鸟,谁就要做好被挫骨扬灰的准备。
柳蕴因惊恐而不停地手抖,雁西是被选中的童男子,可他只是一个外姓先生,事情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乔灼居高临下地望着雁西,眉眼阴冷,“真不愧是得我器重的人,这时候还能如此冷静自持。”
雁西一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乔灼,深不见底的暗流涌动,他道:“多亏老爷教导有方。”
这话让乔灼想起不久前雁西教他的种种,耳廓微红,忍不住侧头咳嗽。
乔大东在旁看着倒吸一口凉气,紧张道:“老爷您可别再气坏了身子!”
跪在身前的雁西眉目俊朗,肩宽撑起宽大青衫,那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仔细一瞧竟充满着男人欲念,乔灼当即手一抖,这雁西怎么看起来很期待被搜身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乔灼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俯身自雁西的上衣开始搜起。
男人的手指触碰到的位置带起一阵酥麻感,从衣领而下,延至胸膛,最后停在腰侧。
短短几秒的过程在雁西看来漫长无比,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咬紧薄唇。
这一切放在乔大东眼底是铁证如山!雁西还敢抵赖对老爷的不轨心思!
半晌后乔灼瞟见男人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终于有种出气的感觉才起身,一扫身旁乔大东,冷声道:“管家。”
握着利器的一众村民见状也回过神,搜完身了,可铁证呢?
乔大东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看得乔灼皱眉。
“老爷明鉴,老奴真发觉了这狼崽子的不轨之心,还望寻个隐蔽地说给老爷听,雁西万万不能再待在您身侧效力啊!”
乔灼垂眸没说一句,可在场的气氛已然冷下去,众人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发落。
平白无故冤枉了老爷身边的红人,这事谁能担待得起?
只见乔大东咚咚几声狠狠磕在青石地板上,眼底是屠夫一般的杀意,竟是不依不饶地向乔灼喊道:“祭祀不容一点错漏,老爷,要我说错杀一个也不能放过一百啊!”
下一秒,大宅门口突然出现一阵喧哗声,下人赶忙跑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胡掌柜领着一大群人在门口叫嚷,还偏要闯进来,嘴上喊着要杀了雁西!”
众人顿时哗然,撸起袖子就要打起来,雁西是供品,怎么能被一个外乡人杀了!更何况如今孰是孰非还尚未有定论。
胡睿带的人很多,竟真的生生闯了进来,他一头时髦烫卷发此刻软趴趴的搭在额头处,浑身的西服也沾满污糟,十足落魄样。
胡睿定睛在人群中一扫,立刻锁定跪在乔灼脚边的雁西,怒道:“还说不是你让那群人淹了我的仓库!我非要杀了拿你当下酒菜!”
磕了满脑袋血的乔大东回望着胡睿怒道:“先不论雁西的命您拿得住拿不住,胡掌柜带着这一帮子人闯进宅子,怕是不懂规矩了。”
胡睿身后的工人也手握刀斧,看来是做足了准备而来。
胡睿上前一步对乔大东视若未闻,只盯着乔灼道:“乔老爷,看起来雁西在您这儿也是犯了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将雁西交给我处置?”
乔灼冷淡至极地瞟了他一眼,说:“没这个道理,雁西是我宅子里的人。”
雁西被绑着手腕跪在地上,闻言仰头表情极其复杂地看了乔灼一眼。
胡睿气上头,“可铁证如山!”
乔灼冷声道:“铁证?呵,乔家村除了我这里,其他地方的铁证算得什么。”
胡睿身后的小厮举着石斧喊道:“哪有这般霸道的理!”
月凉如水,焰火光中乔灼一双桃花眼粹满了寒意,轻抬下颌,缓声道:“放肆。”
乔大东冲着门口一招呼手势,老宅子里的大门轰然落锁,竟是将胡睿的一行人全部关在了这里。
胡睿心中一跳,此刻才真切地知道了乔灼在乔家村有着何等至高地位。
那小厮见状早怕的垂头躲在后面,胡睿面露难堪,摊开手一笑,周旋道:“何必弄到如此地步,乔老爷不也想处置这小鬼吗?我们是同个想法。”
落锁那一声巨响仿佛撬开了村民们嗜血的真面目,此刻院中人在火焰下俱是面目可怖,握着的石斧上血迹清晰可见,竟一时间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血还是鸡血。
乔灼站在高阶之上,一双桃花眼弯着可眼底分明无半分笑意,说:“胡掌柜既然来了就不急着走。”
胡睿已然腿抖,可乔灼说完话并不理睬他,只垂着眸子扫了眼面前的雁西,“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
雁西沉声道:“不是我,老爷。”他笃定乔灼手上无半点证据,不然自己怎会活到如今。
鹰啸一声比一声高,最后逐渐凄厉起来。
久久的沉默过后,乔灼咳嗽一声,抬手下令道:“即日起关村门,直到祭祀日为止不得任何生面进出。”
众人齐声领命。
乔灼冷哼一声,又说:“将雁西捆了关进柴房。”
男人闻言抬眸与乔灼对视,那情绪纷杂不明,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男主乌雁西事业成长值+1。”
乔灼看着雁西问:“怎么,想喊冤?”
雁西收敛周身冷峻气势,装得十分无辜,“是。”
一旁的胡睿和乔大东都愣住,这狼崽子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可乔灼不吃他这一套,一脚踩在他的青衫下摆,“可我就是要你冤死呢?”
雁西肩膀猛地紧绷起,仰头望向面前的乔灼,手臂结实肌肉蓄势待发,乔灼早知道这捆绳对他来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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