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异样也不知道因何而起,又什么时候才会消失,肖意安烦躁的翻了个身。
过了一分钟后,他猛的睁大双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
他居然动了!
肖意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试探性的抬起双手,然后眼睁睁看着他那对关节手掌翻了个面。
他真的能动了啊!不是做梦!
肖意安一阵阵狂喜,没忍住在床上跳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身体能动了,那是不是表明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变回人?
他现在满怀希望,觉得身上的疼痛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个惊喜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肖意安忍不住冲动的想和鹤步洲分享,可刚准备跳下床去找鹤步洲,他又冷静了下来。
鹤步洲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这样贸贸然的告诉鹤步洲他曾经是个人,又重生成了一个娃娃,现在还能跑能跳,最好的结果可能是把对方吓坏,然后心生惧怕把他扔掉。而最坏的结果可能是直接让浮离把他给收了,让他再死一次。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肖意安都赌不起。
他一点都不想鹤步洲用看妖怪的目光看待他。
他躺回了床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双手安详的交叠好。
在想到能让鹤步洲接受他的办法之前,他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娃娃,仅此而已。
另一边,带着满腔怒火的鹤步洲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并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像是开了刃的刀锋一般锋利的目光在书房里巡视了一圈,他找到了睡在书架边上的浮离。
现在已经步入了十月,A市的深秋温度已经很冷了,尤其是在早上,只有几度而已。
他走上前去,双手环臂,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睡得流口水的浮离。
蹲下身,伸出手扯住被角,然后用力一扯,同时脚下向着浮离的腰使力。
十秒后,整个房子都在回荡着浮离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鹤步洲!你TMD神经病啊!”
大清早的掀他被子就算了,还偷袭他!
他的老腰,肯定是断了!
鹤步洲冷笑一声:“再敢偷偷进我房间动我的安安,就不是踹一脚那么简单了。”
浮离:“……”
他为什么会发现自己动了肖意安?
“你胡说什么?我昨晚一直在这里睡觉,什么时候去过你房间,还动你娃娃了?”
浮离内心又惊又俱,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能只能坚决装傻。
鹤步洲道:“娃娃的手放置的位置不一样,这里就我和你两个活人,难不成还是安安成精了自己动的?”
浮离一梗,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把手上下位置搞反了。
淦!大意了!
他死不承认:“我真没有,肯定是你记错了,你不能这样随便冤枉好人。”
鹤步洲不想听他狡辩,冷声警告道:“不管这次有没有,最好别有下一次。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歪心思,我就把你绑了扔到白谨言那里去。”
浮离委委屈屈的捂着腰,不敢说话。
警告完了人,鹤步洲就转身离开了。
没有被关上的书房门,一只橘猫窜了进来,一双猫眼透着浓浓的嘲讽。
浮离:“……”
烦死了,这年头好鱼真难当。都怪姓白那神经病,等他躲过这两个月,一定要叫他好看!
重新回到房间,鹤步洲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娃娃,一股子愧疚和挫败感萦绕心头。
有人潜进他的房间动了他的安安,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今天是浮离,他尚且只是动一下,不会直接拿走。那么要是换成别人呢?会不会直接就把安安带走了不还回来,又或者是直接转卖掉;
一想到这种可能,鹤步洲心底压抑的戻气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翻涌。
或许他就不该把安安放在外面,应该将他关到柜子……不,关到娃屋里,只有他有钥匙,只有他能看见安安,只有他能抱安安,谁也休想靠近半步。
近乎是神经质一样,他抱起肖意安直接去了娃屋里。
娃屋很少使用,但里头依旧被他打理得整洁干净,床边的小落地台灯从来没有关上过,暖黄的灯光让娃屋看起十分温馨。
他将娃娃放到床上的动作非常的轻,小心翼翼到仿佛手中的不是一个娃娃,而是世间罕有的珍宝。
他一点点的盖上被子,想要将他的珍宝藏起来,可最终还是停在了肩膀的位置。
压抑着内心翻涌的阴暗情绪,长吐一口浊气:“真想永远把你关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可是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小王子,应该生活在光明和美好之中,而不是在阴暗的角落里腐臭发烂。
他抬起娃娃冷冰冰的关节手放在掌心之中,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内心的阴鸷和戻气随着动作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亲眼看着鹤步洲脸色由多云转阴,逐渐变得风雨欲来然后又转回多云的肖意安:“……”
霸总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神好可怕!
果然,不让他发现自己是活人的决定是对的。
从那天之后,鹤步洲并没有真的把肖意安关在娃屋里,但却看得更加的紧了。
除了洗漱以外,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状态。但凡有喘气的生物靠近肖意安一步,马上就能得到来自鹤步洲的死亡视线。
被拆穿过一次的浮离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对此提出意见,终日生活在鹤步洲的低气压之下数着离开的日子,有些时候甚至觉得被白谨言抓走,也好过面对鹤步洲这个活阎王。
而肖意安本人更是苦不堪言,之前不能动的时候还好,可现在明明他就能跑能跳了,却还得装一个死物,还得随时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就露了馅。
关键鹤步洲盯得太紧了,为了防止浮离再次潜入,居然丧心病狂到在卧室里也装了监控,肖意安就是想趁他不在活动一下筋骨都不敢。
万一哪天鹤步洲心血来潮跑去调监控,结果却看见自己的娃娃在屋里蹦迪,那不得直接找道士来收妖?
连着惶惶不安了一个月,浮离终于受不了提前跑路了。
肖意安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浮离的背影,内心的羡慕如有实质。
他也好想跑路啊。
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要不干脆点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告诉鹤步洲真相得了。
天天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憋成神经病。
肖意安内心下好了决定,然后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等着摊牌。
夜晚,窗外月朗星疏,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肖意安惴惴不安的盯着浴室的门,被子下的十根手指纠结得扭成麻花。
真的要摊牌吗?要不然再等等吧,他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肖意安怂了,怕鹤步洲害怕他是原因之一,另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自己的初恋以这种结局告终。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不然干脆点连着告白一起?万一鹤步洲因为太过震惊而答应了呢?
想法很美好,然而肖意安根本就没有那个狗胆。
翻来覆去的纠结了半天,原本鼓起的勇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泄光了。
他无声的叹口气,算了,听天由命吧。
第20章
肖意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够这么怂,一个星期过去,他……
还是不敢说!
思来想去,他决定循环渐进,比如假装不经意的让鹤步洲发现一些小端倪,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主意是打定了,但他却迟迟找不到实施的机会。
越是临近年底就越忙,鹤步洲已经连着几个晚上加班到□□点,好不容易回了家,洗漱完都快要十点了。
肖意安看他那么累,心疼之余也不敢给他添麻烦,于是计划就又这么一拖再拖。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扮演好一个娃娃,直到他主动脱下马甲的那一天,结果万万没想到掉马来得如此的猝不及防。
十一月末的时候,A市迎来今年第二场寒流,原本还有几度的温度,直接掉到了零度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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