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做好了杀鸡儆猴的准备。没想到,手下犹豫片刻,只是说:“并非——魔君之令,自然是人人听从。只是,也有人议论,说从鄞州逃回来的人,仿佛都有了一番机遇。”
颜采眉尖拧起,“机遇?”
“正是!”怕魔君不信,手下魔修立刻把自己打听到的各种细节详细道来。
某魔修在鄞州的时候偶遇乌阳修士,被打成重伤。能逃出来,完全凭借他早年得了一样特殊法器,可以让他在危难时刻改换方位。这才有了离开鄞州的机会,即便如此,这魔修也觉得自己前路无望。
偏偏在回来的路上,他巧遇一处秘境。魔修跌入其中,再出来的时候,伤势完全复原不说,境界还有所提升!
如果光是这样,魔修们最多感叹一番,倒也不会有更多感觉。
问题是,这个魔修的经历,并非孤例!
一样重伤逃出来的魔修,就遇到了某样天材地宝。垂死之时将其一口吞下,伤势恢复,境界提升;
还是重伤逃出来的魔修,遇到了敖宙最终殒身的地方。敖宙虽然几乎是被劈成灰了,但他一路奔逃时的确落下不少龙血龙鳞。那魔修沿着敖宙逃走的路线一路搜集这些,硬生生把那些大补的龙血当成丹药来。一天天过去,伤势复原,境界……
颜采听着这字字句句,先是皱眉,再是在室内左右踱步。最后,她一动不动,陷入沉默。
手下没有把话说得更加明确,但颜采觉得自己可以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
原因无他。某个瞬间,她脑海里冒出了同样的心思。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告诉魔修们: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吗?想要踩在那些从前嘲笑你、待你不好的人头上吗?那就去吧!
去鄞州,去乌阳!
不需要你真的做点什么,只要你表明态度,又能在乌阳修士的攻击中活下来,你就能有所收获!
如果说此类事情只有一例,还能说是偶然。可一桩桩,一件件相加,颜采不得不开始深思,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她早已不是天真小魔了。在所有人都在讨论魔祖那天的吩咐时,颜采就察觉到恐惧。
她明明刚刚还在为敖宙之死庆祝,转眼却得知另有一魔压在自己头顶。并且实力比敖宙更高,更加深不可测……这让颜采极为不甘,偏偏连与之抗争的念头都很难生出来。
她会去想,一个能操纵自己、操作所有魔修在同一时间讲出同一句话的存在,是不是也能看清楚自己的思想?如果“祂”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她会招来什么惩罚吗?
念头一动,所有的思绪都被压在内心深处。她又扪心自问,自己像不像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
不想。
答案是清晰而明确的。
其他人或许对敖宙的能力并不了解,她却不同。
在敖宙面前,她感受得最多的情绪是轻蔑。
敖宙喜欢她这张脸吗?或许喜欢。但是,最重要的是,敖宙缺一个好用的、能让他在云州的生活过得舒心的人。
在她面前,颜采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的手下还是在向她汇报各样大事小事,但这只是因为敖宙不耐烦听。那些属于她的上供,全部进了敖宙口袋。
敖宙真不知道她对他的真实想法吗?恐怕未必吧。但他根本不在乎,总归是自己动动指头就能碾死的人,有什么必要打破颜采营造出的和顺假象?
颜采非常明白这些。越是明白,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敖宙走了,她才觉得自己终于恢复喘气的能力。
而现在,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要求她,与杀死敖宙——显而易见强过自己许多的人对上。
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或许还是死。
颜采选择一动不动。即便她知道,这样同样非常危险,但这已经是颜采能做出来的最好的选择。
“再有这种事。”她吩咐,“一并报给我。”
她的手下把头低下来,很恭敬,应了一声“是”。
“如果有人要去鄞州,”她舔了舔嘴唇,“你且问问,敖宙独自一个,斩杀诸多魔君时,可曾怕过他们人多势众?”
手下魔修听到这里,自以为懂了,道:“老祖放心!我们这边,绝不会有人没有眼色,去乌阳凑趣。”
颜采:“……”
蠢货!蠢货!
这话你在心里想想不就行了?有什么必要说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阻止,万一有人把责任扣在我头上呢?
她面皮扭曲了一瞬,很快舒展开,露出一个冷酷的表情。
“自然是要让旁人先去探出状况。”颜采一顿,“那乌阳魔君是多少修为、什么来历。他手下有多少魔修,其中又有多少是后天境界……若不明白这些,岂不是前去送死?”
看吧,她不是对“那位”的吩咐不积极,只是比其他人想到的事提前一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话音落下,她视线没有从自己手下身上挪开。而是死死盯着对方,心里想,如果她都说到这一步了,这人还领会不过来,不如就……
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身前那魔修恭恭敬敬,说了声:“老祖英明!说得半点不错。”
这无疑是说来恭维颜采的。颜采听着,却没见多高兴,脸上只有厌烦。
“行了。”她摆摆手,“再探再报。”
手下魔修领命而去,留下颜采一人。
她没再在踱步了,而是站在原地,陷入深深思绪。
……
……
灵宫在召集器修。不到一天,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座乌阳城。
这是灵尊首次有一样面对众人的明确指令。等灵修们从各自渠道明确了事情真假,乌阳城的范围登时发生变化。
灵修们议论纷纷:“莫非是为应对城外魔修做准备?”
魔修增加的事情,察觉到的人越来越多,怀抱疑虑者不在少数。如今见灵尊有所反应,这些担忧的修士心头自是喜悦。
他们对观澜有一种本能的信任。这种信任在目睹了观澜与敖宙之间的斗法,见过观澜短暂落败之后,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有所增加!
即便自己伤重,也依然把背后仙城牢牢护住的灵尊。这番态度,足以让所有灵修动容。
再者,他们也知道,后来击退魔龙,靠的正是灵尊的主意。
强敌可怖,能巧妙击退强敌的灵尊让人尊崇!
“若真是这样,”修士们相互说着,“事情一定能成。”
“哈哈,还没说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不过也对。灵尊要做的事,哪里有不成的?”
“只可惜我不是器修。”
“我倒是曾与师父修习过几天炼器之术。”
最后一个说话的修士,迎来了一片艳羡目光。
他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几分,喜滋滋地去找吴宏报名了。
与剑修等主修攻击法门的修士相比,器修的确是少数。
就连和炼丹一类走辅助之道的“同行”相对,器修的数量都依然不多。
原因无他,同样是操纵炉子炼制东西的一脉,器修的前期投入更大,获取收益的时间更晚。要不是非常有天分,或者家底本身就很不错的,谁会乐意放着赚钱简单轻松的丹修不做,跑去炼器?
不少丹修只能满心遗憾,看器修道友们远去。同时在心头惆怅,早知今日,自己当初就应该……
他们的想法暂且不提,先说器修们。
把人召集来了,清点一下数量,足有七八百,倒是在越无虞的意料之外。
他还是让吴宏出面,在这批人面前演示一番“揽月”的威力。等到所有器修张大嘴巴,热血沸腾,激动于自己要在如此强悍的法器上有所作为时,越无虞适时地肯定了就他们的想法。
器修们激动不已。
跟随越无虞去往炼制之所。
然后发现,他们要做的好像并不是炼制法器,而是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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