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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它在看着他。
白伶紧紧地贴着墙壁，浑身绷紧，如同惊弓之鸟，浑身的触觉都高度警觉，甚至都忘了去呼吸。
然后，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蹭过了他的头发。
不，简直好像直接穿过了他的头发！
诡异的触感越过了他的头发，触碰了他耳朵，然后沿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让他脖子侧面立刻冒出了鸡皮疙瘩。
它在摸他！
那双看不见的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甚至直接穿过了他的衣服，触碰了他的胸口。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够直接穿过衣服？
白伶的脑子乱作了一团。
但是这感觉又切实存在。
被它触碰的感觉和白伶之前感受过的任何触感都不一样，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陌生和怪异。
它的存在像是一团雾气，一片虚影，又或是在另一个位面，白伶的五感其实接受不到任何信息，包括触觉。
但是白伶却又莫名知道他被触碰了。
这感觉是来自直觉？第六感？意识？
白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诡异的感觉正停在他跳动的心跳处。
它的触碰带着着明显的好奇。
这看不见的怪物在白伶的幻想里低着头，指尖点着白伶的心脏，然后又凑近了嗅闻，似乎在犹豫着，思索着，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下一秒就可能出于好奇心，把白伶的心脏掏出来，看看这会跳的是个什么东西。
白伶一动不敢动，害怕地牙齿咯咯作响，因为不敢呼吸，甚至感受到了缺氧的眩晕，浑身只有心脏在快速的跳动着。
胸口的触感微微一顿，然后往下按了一下。
白伶感觉到它似乎轻松地穿过了他的胸骨，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要！”
他本能地想要逃跑，可是稍微一动就感到脚下打滑。
石壁被摩擦的声音此时就是最恐怖的背景音，死亡像是一双大手，突然抓住了白伶的脚踝，让他整个人都顺着墙壁的弧度向下滑了一下。
“啊！”白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受控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他往后扬起头，双腿用力，拼命稳住自己，可是还是向下滑去。
完了！
就在白伶觉得他要死了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被托了一下。莫名止住了往下滑的趋势。
白伶的心脏狂跳着，立刻紧贴着墙壁不敢动了，并且控制不住的急速的呼吸了起来。
他太害怕了，甚至不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对面那看不见的东西终于把压在他胸口的手抽走了。
但它仍旧在看着他。
白伶被刚才的打滑吓得眼眶发红，双腿发抖，无论如何都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只能贴紧墙壁，在黑暗中忐忑不安地眨着眼睛，颤抖的等待着它的下一个动作。
它似乎离他更近了。
恐惧让白伶下意识急促地呼吸着，然后他明显感觉到，他嘴里呼吸出的热气好像被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了一下……
然后吞掉了……
是，是什么？
白伶疑惑的皱起眉头，凝视着眼前的黑暗。
突然毫无预兆的，那奇怪的，诡异的，带着好奇的冰冷触感，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
白伶吓的几乎惊叫出声。他瞪大了眼睛，但他的眼前还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对面的可怕存在却能看着他，甚至伸出手，好奇地压住了他的唇瓣。
这次它的触碰没有穿过白伶的皮肉，而是轻轻磨蹭在白伶柔软唇瓣上，然后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往温热的口腔里探去。
它诡异的行为让白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紧咬了牙关。
怎么办。
难道它想钻进他的嗓子里，把手顺着他的食道，一直伸到他的肚子里，然后把他的肠子都掏出来？
不要啊！
那一定很痛吧……
眼泪在白伶眼眶里堆积，一想到自己就这样要死了，他就觉得害怕极了。
但这怪物却并没有那样做，它反而饶有兴致地，仔细的摸了白伶的牙齿。
它先是挨个的摸过白伶前排的牙齿，然后又挤开了白伶的脸颊，顺着他侧面的牙齿往里面探去，很快摸到了他口腔侧面的湿滑的软肉。
它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就好像被迷住了一般，越发往里探去，甚至好奇的搅动着他嘴里的口液，颇有些流连忘返。
白伶被扯着嘴角，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完全不敢动弹。
它在干什么啊？
这诡异的触感似乎只是单纯的对白伶的嘴很感兴趣。
看不见的虚无渐渐贴在了白伶的身上，凑在了他的嘴边，亲昵地嗅闻着他唇齿间的味道，填满了他牙齿和口腔内部之间的空隙，明明没地方了，还在往里钻。
白伶的表情越发疑惑，软软的脸颊都鼓了起来，嘴角都微微发疼。
可无论白伶怎么在内心祈祷，它都仍旧没有半点要退出的意思。
甚至还想去触碰白伶的舌头。
不行。不行！白伶瞬间惊恐了起来。他不要被掏肠子。他不要就这样死掉。
如果他要死了。他也一定要，要用力咬它一口！
对。白伶闭紧了眼睛，眼睫颤抖着，在心里鼓足了勇气，紧张到脸都热了起来。
在他准备张开嘴的瞬间，有一个清晰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那边有人吗！你还好吗？”
宛如一个独立的空间被打破了一样。
白伶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再次流动了起来，刚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突然消失，嘴里的怪异触感也不见了。
虽然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但是白伶顿时就被这个声音从那种将死的孤立无援之中被拉了出来，立刻大声说道：“有人。我在这！”
第2章 无光之地（2）
另一边的人似乎松了一口，自我介绍道：“沈清月。”
“我叫白伶。”
白伶的声音是柔软清亮的男音，非常好听，还带着仿佛回答老师提问一般的学生气，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
沈清月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还是那种很乖的孩子。
“你还好吧。我刚才和你说话，你一直没回答。”
沈清月的声音则很稳重，让白伶感觉很像是一位温柔又有威严的医生姐姐。他虽然看不见她，但还是立刻就对她有种信任感，急忙坦白道：“我刚才什么都听不见。我身边好像有……鬼。”
白伶支吾了一下，才继续道：“它……它摸我。”
沈清月愣了一下。“摸你？”
“嗯。”白伶的声音带着委屈。“我觉得它想吃我。”
沈清月疑惑的皱眉。
她已经是老玩家，根据她的经验。这个游戏的副本从来不是儿戏，死亡率极高。
怪物只要有机会，肯定会立刻以最残忍的方法杀死玩家，最多把死亡时间拖长一点，好让人死的更痛苦，但是不可能会用触碰对方这种温柔的方法戏弄一个人。
这个副本更是从一开始就让她感觉非常棘手。
既然白伶还活着，沈清月觉得白伶应该没有真的遇到鬼，或者触碰了死亡规则。
毕竟，鬼怪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白伶，保持镇定。”沈清月道。“鬼很有可能上不来。那应该是你的幻觉。”
“黑暗本身就容易让人产生各种不好的联想。你要稳住心神。相信你现在是安全的。如果你身边真的有鬼，你现在已经死了。”
所有刚才所有的触感都是幻觉吗……
白伶舔了一下还在发酸的嘴角，总觉得并非如此。甚至现在，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仍旧缠绕着他，半点都没有消退。
可是白伶犹豫了一下，还是努力忽视了身边那份奇怪的存在感，没反驳。
毕竟沈清月说的很有道理。
他确实还活着，也没有受伤。
此时，黑暗除了沈清月，还有另一个女人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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