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少这个案子,目前看来并不复杂。
只是孟大少不愿意说出自己为什么大晚上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也没有人为他证明他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死者。
孟大少之所以嫌疑深,因为他被审问的时候态度强硬,不愿意多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梗着脖子说自己没有杀人。
如此一来,大家更加怀疑其中有猫腻。
原本以为这件事并不难处理,如今却逐渐开始发酵,变得不好收场起来。
白向墨还没吃完早饭的时候,孟家门口就已经出现不少人,抗议孟大少草菅人命,想孟爷交出凶手严惩,维护司法公正。
那些人里有记者有学生,都等着孟家给说法。
谁要是从孟家大宅走出来,都被围上来询问这件事。
“娘希匹的,竟然闹到我们家门口来了,真当我们孟家没人了,老子这就去把他们给嘣了!”
孟爷猛地站起来,就要掏枪往外走,被孟夫人一把拉住。
“你是嫌弃老大不够像凶手,还要证明给别人看啊?”
“那也不能让这群人骑到老子头上来,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我才来北平几年,竟然就这么急吼吼地想要卸磨杀驴了。”
孟爷将枪直接拍在桌上,他不是没办法管这事,可他就得去做让他闹心的事。
“老爷子,你先别着急上火,这些人不过是故意用来恶心你的,不用太过在意。”齐铭安抚道。
“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一想到有人故意煽风点火,生怕我们孟家人过得太好,我心里就窝火。要是看不过眼,咱们真刀真枪地来,我还敬他们是条汉子。搞这些小动作,想要恶心死谁呢。”
孟爷面色不善,他自打来到这北京城,就知道他们一家格格不入。
甭管当初招安时候说得多好听,现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也亏他们没放下手里的枪,他二儿子比他当年过之无不及也,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一切都是由那桩命案而起,我们只要把命案破了,还大少清白,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孟爷搓了搓脑袋,没吭声。
“老爷子,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您不用管这些,只管怎么对付暗地里使唤的人就成你。”
孟明锐也插话道:“爹,有白哥和齐哥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现在他们可是你上海滩第一神探!这种小案子,破起来就是分分钟的,哎哟——爹,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瞧你说得这么容易轻松,要真这样你大哥还能被关着吗。”
孟明锐撇撇嘴,没再说话,他从昨天就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家完全没有任何地位。
“狗子,小墨,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孟爷叹道,满脸横肉的脸上透着各种复杂情绪。
白向墨和齐铭吃完早点,就来到孟大少关禁闭的地方。
这里位于孟家大宅的角落,屋子和院子都很小。
两人进去的时候,孟大少正举着一本书,边看边打哈欠。
一看到齐铭连忙把书扔到一边,激动地站起身迅速走到齐铭身边,上下打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上海滩待久了,越发洋气了,完全看不出以前跟个狼崽子一样凶狠。”
齐铭笑道:“大少,你变化也不小,竟然开始看书?”
“你当我愿意啊,上头的字我都认识,可拼在一起我就傻眼了。我要不是实在无聊,谁看这种破书啊。”
孟大少跟齐铭寒暄,也没有漏下白向墨。
“这位就是小白吧?瞧这一身书卷气,啧啧啧,一看就是文化人。”
白向墨现在已经平静地接受所有人都认识他这个事实了,表情非常的坦然。
“大少。”
孟大少摆摆手:“别跟小狼这小子学,这小子以前戒心重,跟狼崽子一样认死理,只肯叫我娘干娘,后来都改不过来了。你别跟他一样,直接叫我大哥就行。”
白向墨看了齐铭一眼,齐铭朝着他点点头。
白向墨这才道:“大哥。”
孟大少很是满意,摸了摸口袋,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能放弃。
“等我放出去再给你见面礼,我爹娘特别实在,我关在这就跟真的坐牢一样,连吃的东西都跟牢里的一样,身上啥也没有。我都怀疑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趁机打击报复呢。”
孟大少看着很是放松,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
得知两人是来询问案件情况,他一开始就声明:
“我那天为什么去那里,到了那里又见了谁,你们都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齐铭和白向墨并不意外,之前就已经听孟夫人提过。
对于这一点,孟家人似乎都不在意,默认了孟大少的行为。
白向墨推断,孟大少应该在偷偷做些什么不宜公开的事,而且这件事比起孟大少很可能被冤枉,甚至有可能保不住他更为重要。
“大哥,你跟死者唐立群怎么起了这么大的争执?”
这件事虽然已经有很多人提起,可齐铭还是想要亲自询问当事人。
他对孟大少很了解,虽然早年间脾气暴躁,可来到北平之后收敛了很多。
孟家从来不仗势欺人,他们是贫苦出身,并没有忘了本。
尤其是孟大少,他小的时候孟爷虽然已经发迹,可日子过得还是很苦。他更能体谅每个人的不容易,所以从来不与人为难。
孟夫人不仅会驭夫,教孩子很有一套,三个儿子经常被外头人勾着,可没有一个是纨绔。
孟大少听到齐铭的称呼,表情明显亲和不少,对于这个已经回答了太多遍的问题也没有多排斥。
“嗨,说起这件事就闹心。你们大嫂已经走了很多年,我带着两个孩子其实日子过得也挺好,原本也没有续弦的心思,我心里还挂念你们大嫂。
可我们部长非要给我作媒,我拦都拦不住。没想到一来二去还真看对眼了,可我一个二婚老男人,还带着两个孩子,想着不能委屈人家姑娘,就想送点可心的礼物,谁想到遇到这种糟心事。
我觉得是你们大嫂在天有灵,就不想看到我再婚,所以故意让我沾上这些事,就是在警告我,让我安分点呢。”
齐铭哭笑不得:“大哥,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大嫂那么贤惠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想。她离开的时候,分明让你再找个可心的陪着你。还想让你多生几个孩子,两个太少了,太容易出意外了。”
孟大少其实不只有两个孩子,只是有三个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保住,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这年头人命折损率过高,孟大嫂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我才更不能辜负她,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齐铭对孟大少的选择不发表意见,不过他心里明白,这桩婚事肯定是没戏了。
孟大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恐怕也跟这段时间女方家的态度也有关系。
孟夫人明显就不想提这事,一直含糊带过去。
“那姑娘家里都是读书人,她父亲特别喜欢书画。我是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听说唐立群很有名,只要肯给价就能出漏出好东西,所以我就找上门去了。”
白向墨诧异:“不是说唐立群很清高,宁可撕了自己的作品,也不会轻易卖掉自己的书画吗?”
“这种话骗骗外人罢了,都是为了造势,才好将自己的画卖出更高的价格,还特别地有脸面。要不然一个没死的画家,卖字画能有几个钱?”
齐铭蹙眉,“那他怎么不肯卖给你?”
“嗨,没几个像我这样的人让他拒绝,怎么给他抬轿啊?”
孟大少想着就恼火,谁会高兴自己被当成哄抬身价的工具人。
对方不仅骂爽了,还名利双收,营造出不卑不亢不畏强权的高大形象。
这种形象特别讨人喜欢和尊敬,认为品格高尚值得结交。
孟大少却成了强权和粗鄙的代表,是戏曲里衬托主角的丑角,连反派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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