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泽没有注意到晏鸿竹的眼神。
他虽然天下第一人,可也架不住四位顶尖修士围攻。
启润、问天、席霄佩、普坤把沈明泽围在中心,灵力涌动。
他们持剑相对,势如水火。
这天以前,他们还一起饮酒,一起对月长谈。
一起共商天下大事,一起做好了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的准备。
他们同为人族修士的依靠,最是理解彼此处境的人。
他们原以为也将成为彼此的依靠,互相扶持着走过一生。
夕阳下对视而笑的画面犹在眼前,字字句句的诺言犹在耳边。
如今他们兵戎相见、针锋相对。
这算不算反目成仇?
沈明泽提着晏鸿竹一跃而起,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四人同时跟上,阻拦他离开。
沈明泽要护着手上的晏鸿竹,难免束手束脚。
尤其围攻他的四个人修为也是世间少有,他逐渐不支。
启润等人也小心地控制住准头,避免伤到晏鸿竹。
然而高手过招,哪能处处分神?
不知是谁的一道攻击略偏了些,沈明泽挡下两招攻势,已然避之不及。
他仓促转身,只来得及把晏鸿竹挡在身后。
晏鸿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明泽生生受了这一道法诀。
他哭着大喊出声:“师尊!”
忽而一道剑芒自远方袭来,将四个人逼的不得不退远了些。
闻景暗红色的身影自下方出现,“魁首,这个时候了,还要留情吗?”
他面色冷然,一招一式间都带着怒气。
“魔尊?”启润脸色凝重。
他们堂堂太一剑宗,居然混进了一个魔尊。
其实不难,论道大会还会有散修参与,不会多么严谨地盘合身份。
毕竟大会上尽是人族精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妖魔来这闹事。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魔尊,不在魔族带着,跑来参加人族的盛会。
——是想开战吗?
沈明泽见到闻景微微笑了笑,他说:“闻景,不要纠缠。”
闻景见到这人受伤快要气死了,可他不能不听这人的话。
他想,毕竟这人是魔尊。
闻景咬牙切齿地挥出一道剑气逼退四人,跟在沈明泽身后离开。
瀚海阁剩下一片废墟。
瀚海阁虽然在太一剑宗主山,等闲人不能进,可他们的战场发生在不高的半空,还是有一些人听到动静赶来。
此处的魔气这么明显,他们当然感受到了。
启润环视一周,对着宗门弟子吩咐:“封锁消息。”
他看着来这的外人,和煦地说:“今天这消息谁传出了一分,便是与我太一剑宗为敌。”
席霄佩轻拂衣袖,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那位雍容高雅的瑶池宫宫主。
席宫主标准微笑:“亦是与我瑶池宫为敌。”
问天与普坤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两人的神态,众人分明感受到了威胁。
敢同时惹四大势力的人,现在坟头的草估计有三尺高了吧?
众人俯首作揖:“遵宗主、宫主令。”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沈明泽三人从太一剑宗出来,悄无声息间融入山脚下的小镇。
突然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他们本就在这。
沈明泽面色瞬间苍白。
系统烦躁地说:[人设崩的太严重了啦。]
沈明泽苦笑。
他也不知这几人怎么这样坚定,亲眼见到他堕魔都没有扭转印象。
闻景与晏鸿竹都是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沈明泽温声说。
系统看他这样逞强顿时更烦躁了:[狗泽,你不是说只是假装抢晏鸿竹吗?怎么还是把他带出来了?]
沈明泽叹气:[的确是冲动了,现在想想,他们伤害鸿竹的可能性也不大。]
好歹也相交过一段时间,四人里,哪怕整天念叨着要行动的席霄佩,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什么冲动,重来一次,哪怕有一丝可能性,你也还是会出手的。
看穿了真相的系统气鼓鼓地缩成一团,不去看沈明泽的脸色。
反、反正,眼不见心静。
闻景见他状态稍微好了一点,才怪声怪气地说道:“你对你徒弟还真好。”
晏鸿竹目光微颤。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声若蚊蝇:“师尊……”
如同回到被这人带到浮玉山的第一天,他第一次叫“师尊”那样忐忑。
不,比那时还忐忑。
怕这人拒绝,怕这人生气。
怕这人不认他这个徒弟。
沈明泽揉了揉他的头,动作依然温柔,如同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罅隙。
他语气中犹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说道:“乖。”
晏鸿竹眨了眨眼睛,又哭了
闻景定定地看着这一幕,不一会儿便别过眼去,像是赌气。
沈明泽含笑望向他,“闻景,谢谢你。”
闻景纠结半晌,投降似的叹气。
他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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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四大善人和蔼可亲。
今天是团宠泽泽~
你们居然在我的爱和加更之间选择了加更,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第45章 堕魔的正道魁首(17)
太一剑宗正在收拾残局。
普坤忽然看到了什么, 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怪哉。”
“什么?”启润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宗主, 他很容易就认了出来:“这是我宗弟子, 名叫闵章,怎么了?”
闵章本事也算是比较出众的几位弟子,托前段时间沈明泽传言的福,启润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普坤凝神又看了几眼, “他身上的法诀有些眼熟。”
闵章是听到声音过来凑热闹的, 没想到热闹没看到, 自己还被宗主发现了。
他被启润叫过来, 讪讪见礼:“见过宗主,见过三位掌教真人。”
问天目光停顿在他的手腕之处:“确实有些眼熟。”
与晏鸿竹魔骨上的法诀十分相似, 同出一源。
想必是沈明泽留下的。
闵章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啊, 这个,这是沈月师兄为我刻的法诀。”
难道是这几位掌教见猎心喜,想要认识一番能刻出这种法诀的绝世天才?
“沈月?”问天冷笑一声:“好一个沈月。”
正道魁首沈明泽这个名号配不上他是吗?
启润也觉得胸有怒气,却又不知该向谁发。
他尽量心平气和,对闵章说:“你且细细道来。”
闵章被问天的冷笑吓得一颤,怎么这话听起来,他认识沈月师兄似的?
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好?
闵章不敢隐瞒, 把他与“沈月”的相识以及这段时间的相处全都说了一遍。
为了师兄在这几位面前的形象,他还添了许多溢美之词。
可他把“沈月师兄”说的越好, 面前这四个人脸就越黑。
闵章害怕地小心翼翼倒退了几步。
席霄佩突兀地笑出声来,面上却不见得有多少喜意:“你倒是有趣,还想让沈月拜沈明泽为师, 哈。”
听这闵章的讲述,“沈月”与沈明泽就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可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这人是什么意思?
在旁人面前温柔小意, 当着他们的面冷若冰霜?
他们就不配与“沈月”相交,只配认识一个摆着一张臭脸的沈明泽是吗?
闵章觉得席霄佩的眼神充满杀气,他有些害怕,可又担心沈月师兄,因而努力地解释:“师兄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们知道。”问天冲他和善一笑:“他很好,好极了。”
启润用最后的理智说道:“闵章,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与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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