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杨国佑还觉得杨词胡闹,让民兵连的人拦着他们不让进。后来听说这几个混混是高中生,一开始他们盯上的人是杨梦莲,杨国佑黑着脸亲自进去审问了几个小混混。
也不知道杨国佑是怎么审的,五个小混混一个个都老实招了,还把他们口中的靠山招了出来,其中包括了许文栎的那个班主任。
杨词搂着许文栎进去看他们几个人时,五个小混混哭得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杨词拖着一个凳子让许文栎坐,指着那几个哭得不成人样的东西说:“许文栎,你好好记住他们的样子,坏人在法律面前也就这样,你根本没有必要害怕他们的。
至于你说的那个班主任什么的,你现在还小确实斗不过他。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你去斗的,国家设立的公安局与教育局又不是摆设。
就算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也可以找我们这些朋友商量,都说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
杨词见许文栎哭了,有点心疼的叹了口气,伸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就算你那对爹娘不管你,你不是还有我和杨诵国吗?
你要是觉得我们年纪小,没办法给与你安全感,我杨词的哥哥姐姐比较多,实在不行借给你半个也行。”
本来杨词是为了安慰人的,没想到许文栎越听哭得就越凶,最后鼻涕眼泪弄了他一身。
还是杨国佑看不下去了,他过来摸了摸许文栎的大脑袋,难得好脾气的安慰两句才好些。
等到杨词把许文栎送回家,差不多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杨词原本跟谢砚青说好了的,今天晚上要过去补习的。
如今因为许文栎的事情耽搁了,为了不让谢砚青担心还是跑了一趟。
杨词摸黑跑到牛棚外面的时候,牛棚新修的小屋子里漆黑一片。杨词以为谢砚青肯定已经睡了,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结果没想到他一转身,差点被身后刚回来的谢砚青吓死。
晚上谢砚青等了好久,都没有看见杨词过来,就知道杨词肯定又出事了。他不放心就去了村子里,这才知道了之前小树林发生的事。
因为杨词脸蛋嫩被树枝刮伤了,白净的一张脸上流了不少血。于是村里人都说杨词受了重伤,吓得谢砚青以为杨词不行了。
好在后来他遇见了杨家人,这才知道杨词的伤势不严重,不然他都要拖着残腿去民兵连了。
此时见杨词站在牛棚外面,谢砚青第一反应就是拉着人,想要点上油灯看看杨词的脸。他一边把人拉着往小房走去,一边忍不住轻声念了杨词两句。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天天跟人打架啊。而且每次都是脸上受伤,脸上的伤疤一道又一道,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讲究的。”
第34章
杨词闻言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他不能给谢砚青留下爱打架的印象,就好像他这个人多不稳重一样。
然而不等杨词开口要解释什么呢,就见谢砚青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别吵到已经睡下的谢爷爷。
之前的那一场大暴雨,不仅把知青点的房子冲垮了,就连牛棚的两间小破房也塌了。
如今谢砚青他们住的房子,是前不久大队里帮忙修建的,是一间用木板隔成两间的小房子。
虽然小房子依旧十分简陋,但是远比以前的房子好多了,至少现在的可以挡风遮雨了。
以前谢砚青住的房子,与其说是一个房子,倒不如说是一个草棚子。
曾经在草棚子里待过的杨词,知道那里面有多么阴暗潮湿。加上草棚子旁边就是牛棚,以至于草棚子里的味道特别难闻。
谢砚青摸黑看了看老爷子的情况,随即就带着杨词去了他住的那边。
等到把篱笆编的门轻轻关上,谢砚青这才点亮了油灯去看杨词的伤势。
昏暗的小房子里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下谢砚青显得特别的美,杨词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灯下看美人了,一时之间都有一点不敢去看谢砚青。
另一边谢砚青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认真的看了看杨词脸上的两道伤口,确定他身上只有这两道皮外伤才放心。
杨词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不能继续在谢砚青这里耽搁。他看了看谢砚青受伤的那条腿,之前虽然他给了谢砚青药酒,也不知道谢砚青的腿现在如何了?
所以杨词在临走之前,就说了想要看看谢砚青的伤势。原本谢砚青还不乐意给他看的,不过后来见杨词一直蹲在他的面前,宛如一个执拗而又任性的坏脾气小孩,谢砚青叹了口气就卷起了裤腿。
谢砚青的腿之前就有旧伤,因为一直没有好好的治疗过,加上他自己的身体十分虚弱,所以几年了依旧那样不好不坏的。
每到阴雨天腿伤就会比较严重,那个暴雨天谢砚青会摔倒,就是因为他的腿伤突然发作了。
谢砚青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疤,尤其是这一条半残的伤腿上,更是触目惊心到处都是伤痕。以前谢老爷子想要看他的伤腿,谢砚青的反应都是十分抗拒的。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人换成了杨词后他就不那么排斥了。哪怕现在杨词的脸上心疼不已,谢砚青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难堪,大概是因为他把杨词当做好朋友吧?
杨词小心的看了谢砚青一眼,伸手轻轻的碰了碰谢砚青的腿。杨词的手特别热还带着一层薄茧,谢砚青感受到了皮肤上传来的触感,有点别扭的把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杨词见状在心里心疼的不行,看来他在读书的时候还要弄点钱,只有有钱了他才能带谢砚青去看腿伤。
杨词这般想着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对谢砚青道:“以后割草料的活你也别干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好好养着,工分的事情我会找人帮你做的。”
说着杨词转身就要离开,谢砚青闻言却皱眉道:“不行,我的活已经够轻松了,我若是这个都不做……”
那岂不是……真的成了一个废物。
不等谢砚青把话说完,杨词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鸡蛋。鸡蛋还是热乎乎的,是杨词晚上出来的时候奶奶给他的。
现在的杨词每天早上一个鸡蛋一杯牛奶,晚上回家睡觉之前他还会再喝一杯牛奶,空间里还存了各种各样的小零嘴,他完全不担心营养不良和没东西吃。
杨梦莲才跟着他上了几天的学,整个人都明显比之前胖了一圈了,所以他不缺这一口两口的吃的。要不是顾忌着谢砚青的自尊心,杨词早就各种花式投喂谢砚青了。
“每个人的擅长不一样,有的人擅长数学,有的人擅长语文,有的人擅长舞刀弄枪,有的人擅长唱歌跳舞……
你本来就不是乡下的人,以后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比不过乡下人会做活也没什么。
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下地挥镰刀还不如那些知青呢,我也没有因此就觉得自己没用啊。
更何况你现在还是一个病人,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和难过,反正你欠我的……也还不清了。”
原本谢砚青听到杨词的话,还有点感动杨词这样顾忌他的心情,但是听着听着就不是那味了。他刚想要板起脸来教训杨词,就见杨词带着一脸坏笑转身跑了。
谢砚青的脸上闪过一次无奈,就在他要吃了杨词给的鸡蛋后,打算再翻两页书看看的时候,谢砚青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愣愣的看着手里拨开的鸡蛋,总觉得嘻嘻哈哈的杨词有一点可怕。
因为对方仿佛无孔不入的风,已经慢慢的渗入到了他的生活之中。并且以一种看似柔软实则强势的姿态,在他最无助最辛苦的时候烙下深深的印记。
这一点……让谢砚青心里有点害怕,他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了。因为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依赖上了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呢,杨词就背着背篓出去了。他帮谢砚青把今天的草料割好,回来的时候杨梦莲才刚起来。
杨梦莲见他顶着一身霜露回来,一边眯着眼睛整理书包一边问:“这才几点啊,你跑出去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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