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海勒·维伦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工具往身后一藏。
维伦将军气势汹汹地走进后院,一眼就看见了把双手放在身后的蠢儿子,他差点气笑了,因为就在他试图躲躲藏藏的身影旁,就是一台硕大的未完工机器——这到底藏了个什么?!
海勒从惊慌中找回智商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嗫嚅着问:“父亲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几天后才会回来?”
维伦将军忍不住气笑了,他怎么生出这种一举一动都活像在卖蠢的儿子的?
但是他现在没心情问海勒到底在干什么。
海勒·维伦看着他父亲严肃了神情,沉下脸。
“国王陛下死了。”
……
一直到跟着父亲出席国王陛下的葬礼时,海勒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国王陛下今年才……三十?还是四十?三十吧应该是……怎么会突发疾病死亡呢?
“咔嚓”一声轻响让海勒从他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他抬起头。
穿着着整套盔甲的士兵护送着一口黑色的棺木走进教堂,一步一步走向在终点等待他们的神父。
“神会宽恕你的所有罪行。”
“不论所睹。”
“所嗅。”
“所尝。”
“所说。”
“所触。”
“所行。”(*)
“安息吧,脆弱不安的灵魂。”
神父缥缈的声音念完最后一句时,棺木半合。
海勒突然注意到了一个身影。
人群的最前排,有个娇小苗条的身影,穿着黑裙的少女稍微侧过了些脸,露出了她姣好的半边脸庞。
海勒突然觉得一阵凉意从他指尖一路蔓延到后颈。
黎曼轻飘飘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我会找一个人来帮你。”
不……不可能的吧……
海勒双眼失神地看着黑裙的蕾娜小姐在棺木旁跪下悼念,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
不同于被突兀从研究中被拽出来的海勒·维伦,豪斯曼教授此时正拥有着最完美最安静,最不会被打扰的计算环境。
他脚边,手边,甚至身后身前,都是一张又一张的羊皮纸,除了他自己和安斯顿以外,其他人可能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他的草稿,哪些是安斯顿这些年勤勤恳恳的记录。
“不行……不行……这样就对不上这部分数据了……”
“见鬼,这怎么可能呢……”
再一次算废了一种可能的豪斯曼教授愤怒地将手中的纸扔到一旁,他猛地起身,来回踱步。
突然间,一个诡异的念头突然占据了他的脑海。
如果……如果按照那篇文章所说,将我们所处的大地也看做一个星球,加入到以太阳为中心的星星轨道中去……
他甩甩头,像是竭力想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开,但他越是想要避开这个念头,这个想法就越像是藤蔓一样攀爬了上来,他的大脑就像一块千疮百孔的石板,被细密的攀缘类植物汹涌地占据了。
试试吧……试试也无妨。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这样对他说。
他猛地转身,一道亮光从天窗落进来,笔直地照在他身上,活像什么舞台戏剧的独白场景,而他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纸笔。
那就试试。
豪斯曼教授大踏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甩衣摆,开始动笔。
这不是轻松的工作。
最开始,豪斯曼接受了那篇文章的荒谬假设,他以恐怖的算力构建出了数个多面体组成的运行轨道,这可以让包括他们所在的星球在内的六颗主要星星围绕太阳旋转。
当这一工作完成后,他已经由衷地相信了那篇文章,因为这个模型太美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复杂但精美的几何造物。
他为自己的成果而痴迷。
但有一个问题,这个模型在大方向上符合了安斯顿提供的星图,大方向的意思是,如果你无视那些具体的数据,只对着图案凭感觉想象一番的话。
精确的数据仍然对应不上。
他还得继续做出改变。
第一个改变是在行星运行的轨道形状上。
他放弃了圆形,圆形虽然很美,圆形虽然是大家默认的星星远转的模样,但和真实数据差得离谱。
他试了很多种形状,最后不太满意地敲定了椭圆,见鬼,他讨厌椭圆,如果不是光明神早就沉睡了他真想把这家伙拽起来问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才把行星的运行轨道设成椭圆的?!椭圆有多丑你不知道吗?
不仅仅是椭圆的问题,如果他要符合数据,他得把太阳放在椭圆的一个焦点上,见鬼,这也太丑了!
光明神啊光明神!你为什么要造出这么难看的宇宙!你看着你的造物的时候,心中就没有一丝丝羞愧和悔恨吗?!
手算行星轨道的第一步就让豪斯曼教授忍不住闭起了眼,试图靠深呼吸来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
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数学上不美的结果等着他去发现……
虽然他已经有了预感,看看那些乍看之下毫无规律的时间数字吧!肯定不会是什么简洁优美的结果。
豪斯曼教授木着脸,忍不住在心底憎恨起了这个真实世界。
第151章 五年
亲爱的周记,
你好,又是我,艾尔。
今天是我们来到这片森林的第五年,刚好第五年。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终于!可以!进入高级班学习了!!
呜呜呜……整整五年啊……米西都已经在高级班学习了五年了(把最初的旁听时间也加上的话),还成了黎曼先生的助教,结果我才好不容易从初级班解脱出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这样回想起来,这五年变化还真大,我原本天天埋头学习(黎曼先生讲课虽然细致,让我觉得很多东西都好理解了,但也正是因为细致了,要学的东西也太多了……)对周围发生的变化都不大上心,而且每天变一点点,其实真的没什么实感。
但今天回忆起来,五年前这片森林还不是这样的。
嗯,五年前我连“森林”这个词都还理解不了。
一开始黎曼先生不跟我们住一块儿,所以我们就建了和雪原上一样的小屋,虽然当时用的是石头,这里用的是木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黎曼先生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哦!我想起来了。
应该是黎曼先生的奶奶和妈妈找过来之后。
不过黎曼先生好像和他的亲人并不亲近,其实我也不太喜欢那两位伊瑟维尔德夫人啦,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她们哪里不太一样。
年纪稍大的那位伊瑟维尔德夫人是最先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
回想起来,当时黎曼先生刚给大家上完第一节 实质意义上的课程,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匆匆离开——后来大家就习惯了,黎曼先生总是上课上到一半,就因为突发事件匆匆离开,这也是为什么他有那么多个助教的原因吧……
黎曼先生离开后的第二天早上,一位自称是黎曼先生的奶奶的老妇人进入了我们的营地,我们给她准备了一些食物,虽然她没吃多少,她问我们是黎曼先生带回来的吗?
弗莱迪先生说是的,老夫人说黎曼先生不常回来,她想和人聊聊天,所以看到森林里多了些人,很是欣喜。
那天下午,老夫人再次来的时候,就又带上了另外一位伊瑟维尔德夫人,还有黎曼先生的弟弟。
其实我觉得大家也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是他们是普通人,伤不到我们,而且普通人会出现在这种满是魔兽的森林里,还好好的,只能想到他们是由黎曼先生庇佑的这个可能。
他们跟我们一块儿住了几天,他们不会魔法嘛,又是黎曼先生的亲人,所以我抢到了照顾他们的机会,虽然我后来就后悔了,虽然我也不是为了收获几句“谢谢”才去帮忙的,但没有“谢谢”还是让人很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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