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从心。
***
在朝堂上如火如荼的讨论着蛮族一事时,寒江雪也没有闲着,在他回京之前做过的规划里,必做的事有三件。
一,让闻嘲风看到遗诏,然后把遗诏归还给皇帝。
二,搞清楚希声是不是念念。
三,监视前楚国驸马。
前两者都已经被火速搞定,如今自然也就轮到了第三件事——搞明白这位前楚国驸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名地,寒江雪就是觉得,这位前驸马陈晟会是个突破口。
寒江雪还没有回京之前,就已经写信请地锦卫的副指挥使夏荪美,在圈禁之地紧盯起了陈晟的一举一动。
夏荪美因对楚国公主的感恩之情,对这位前驸马也是恨得不行,在接到寒江雪的请求后,就马不停蹄地来抓陈晟的小辫子了。正好夏副指挥最近没什么事,是亲自上阵进行的监视,平时哪怕万不得已需要换人,也会请自己的妻子(他的小师妹)来轮替。
可以说是把陈晟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陈晟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哪怕龙骨一事暴露、紫阳道人被抓,他坚持在被圈禁的府上装疯卖傻,让人看不出什么太大的破绽。
寒江雪从国子监逃课(寒夫人:……)赶过来时,陈晟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就是他种的小白菜。
夏荪美就坐在高点监视着对方,没有半分的遮掩。
这种监视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监视,就是正大光明的看着,让一切阴谋诡计无所遁形。
寒江雪来的时候,给夏荪美带了方伯茶饮的新品。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闷头喝了起来。方伯茶饮最近没什么新鲜事,就是老样子,一直走在扩大经营的路上。哦,不对,还是有一件事的,方伯看寒江雪的自制吸管确实方便,曾试图想要通过压缩成本来达到普及。可惜,没有成功。
方伯吸管灵感,来自小时候在乡下泅水的经验,想用中空的芦苇秆当媒介,但是却发现那太影响口感,只能遗憾放弃。
寒江雪之前根本没想过还能用芦苇秆,虽然方伯失败了,但他还是很鼓励方伯再继续的。
古人总是有古人的智慧,他的放手是对的。
寒江雪和夏荪美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着这位驸马爷:“有什么异动吗?”
夏荪美摇摇头:“真的很能忍。我都在考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有问题的体现,是当初被控制了脑子?”
寒江雪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闻嘲风却坚信不是这样,因为他有原文这个作弊器。还是那句话,寒大和寒二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若真的查出来前驸马只是被控制的,哪怕因为历史原因寒家再讨厌这个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杀了他。
可是在原文里,这位前驸马却是实实在在死了的。
虽然闻嘲风没有给出理由,但寒江雪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决定再看看。
寒江雪道:“说起来,你今天不用上朝吗?会有大事发生哦。”
“没事,我们指挥使去了就行。”对于夏荪美来说,他还是觉得前驸马这边的事更重要一点。如果能够证实陈晟确实有问题,那他就可以亲手为楚国长公主报仇了!夏荪美不是寒武侯那种什么事都讲究个光明磊落的类型,他超爱迁怒和记仇的!
陈晟一看见头顶的寒江雪,也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好像之前被寒江雪收拾过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寒江雪也是从这点上,肯定了陈晟真的有问题。若陈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他不可能学不会教训。如今对寒江雪这般挑衅,更像是想要激怒寒江雪下去,来达到一些自己的什么目的。
寒江雪对此也很兴奋,他非要一雪前耻,在陈晟身上把情绪能量给赚回来!
“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寒江雪站在前面的屋顶上喊话。这里的屋顶被做成了平面的,而不是歇山顶,很方便人监视里面的动静。
“那你就一辈子待在上面!”陈晟站在院中喊回来,看上去是真的有点急了。
但1114却奇怪地表示:【咦?他竟然还是一点情绪能量都没有。好奇怪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寒江雪一开始的判断是陈晟想挑衅他,激怒他,骗他进入院子,进而挟持没什么武力的他。可是从1114的反馈来说,陈晟有可能是个逆向思维,他怕寒江雪突发奇想去院子里,所以先一步让寒江雪误会他迫不及待想骗他下来。
不过,也有可能是反反逻辑。
这就是情报分析的难点了,没有一条分析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虚虚实实。是一种要加上那么一点点幸运的博弈。
当然,也有不需要靠幸运的情况。
好比此时此刻。
“关门,放秦覃。”
秦覃:“……”
他们人这么多,管陈晟到底是想让寒江雪进去,还是不进去。直接派个小队去探探呗。正好,寒江雪已经请到了圣旨,要重新地毯式地把整个府邸都里里外外再搜一遍!他就不信还是什么都没有!
陈晟:???你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第121章 开始钓鱼的第一百二十一天:
远在蛮族腹地的寒大和肃王,他们的行动也已经开始了。
寒大这回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先在幻想种基地搞事,等引来幕后黑手查看,再对其进行斩首。简单粗暴,却不容易出纰漏。因为往往越是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在中间环节产生问题。唯一的不确定性,是寒大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来基地查看的人是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过,等寒江雪的来信辗转送到寒大的手上之后,这个困扰便迎刃而解了。
“目标确定了,是越国公主。”寒大低调回到了和肃王暂住的小院,一边摘下兜帽,一边把寒江雪的信拿了出来。
肃王正坐在屋中擦拭着自己的剑,那是一把重到完全不像剑的剑,陪伴了肃王很多年。
这是肃王的父亲当年用过的剑,后来蛮族犯边,他父亲作为守城的龙族遭到了突袭,母亲与父亲誓死血战,最终一起在城头之上闭了眼。肃王当时还年幼,刚好被送到了阿娘的娘家省亲,这才躲过一劫。他在外祖父的府上提心吊胆、千盼万盼,却最终只盼来了一把断剑。
先帝收肃王为养子之后,为他重铸了这把剑。他没有对他说什么很虚的安慰,也没有什么假大空的鸡汤,只有一句:“希望有天你能用这把剑,亲手为你爹娘报仇。”
肃王的双眼从那一刻起重新有了神采,有了活下去的目标与希望。
这些年在北疆,哪里有与蛮族的小面积冲突,哪里就有肃王与他的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肃王始终不觉得这便是报仇了。
你要是问他,那怎么样才能算是报仇了呢?肃王其实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因为杀了他的爹娘的那个蛮族将领,早就已经病死了;而攻击了城池的那个蛮族番队,也早已不复存在,连番号都没了。但要让肃王就此收手不报仇,他又不是很甘心。
直至肃王遇到了寒大。
寒大给出了一个至少能够说服肃王的答案:“当哪一天大启和蛮族不再有战争的时候,您的仇大概就算是报了。”
害死肃王爹娘的,既是某个有名有姓的蛮族,也是永无止尽的战争与欲壑难填的野心。
肃王不想大启再有任何一个孩子,经历他当年经历过的,执拗的坐在门墩前,一天又一天的等待着再不会回来的爹娘。
“蛮族的北迁派和南下派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肃王和寒大从多年前开始,就在尝试在蛮族的朝中安插人手,如今其中的一部分人已完美渗透,甚至有那么一两个得到了极大的重用,爬到了很高的位置上。对方冒死传来了消息,“这基地的幕后黑手,不,我是说我们的越国公主,她是南下派,一直隐在暗中,鼓动着蛮族汗王为她报仇。”
寒大实在是不知道越国公主要报的是哪门子仇,当年主张她远嫁的人,不管是她的父皇、她的兄弟,还是主降派的格天诗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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