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高杰:“……”
他抬起头看了看后门玻璃,推了下眼镜低声疑道:“你怎么了?”
耿雪搓了搓发凉的手掌,眼睛快速的往后面转了下,指尖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个翻着白眼快死的表情。
她的意思是他后面的那人不能惹,会死的!
桂高杰眨了眨眼睛,有些憨厚的转过头对着荣胥笑道:“同学你好,你是嗓子不舒服吗?学校医务室是可以买药的!”
耿雪:“……”
救命啊!!谁快来杀了这个憨憨!!!
荣胥头都没抬,漠然至极。
池寒把写好的纸条叠好塞进荣胥手里,笑着摆摆手道:“他嗓子没事,谢谢你啊。”
少年沐浴在晨曦中,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笑起来好看的紧。
桂高杰从来没见过能笑的这么好看的人,那双浅栗色的眸子亮澄澄的。
怎么说呢?
就是给人一种很干净舒服的感觉。
荣胥“啪”的一下丢下了笔,墨眸抬起,里面寒气逼人。
他冷声道:“转过去。”
桂高杰被那个眼神吓了一跳,身上的肉肉跟着一抖。
感觉就像是从温暖如春的天堂直接掉到地狱最下层了一样!
他吞了口唾沫,赶紧扭回了头。
耿雪压低身子心有戚戚的说道:“我都跟你说别惹他了!谁让你转过去的?!”
桂高杰委委屈屈:“我哪儿知道他那么凶啊!”
第一天来就吓坏了两个前桌,荣胥毫无愧疚,他面色淡淡的继续理着纸条,一个个标好日期,妥帖的收了起来。
池寒看着明显变得萎靡不振的前桌,半开玩笑半是提醒的戳了下荣胥道:“你刚刚怎么回事啊,看看给人家俩人吓得。”
荣胥没说话,依旧低着头看书。
除了池寒,其他人怎么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翻过一页书,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池寒早就了解了荣胥的脾气,情绪内敛,好多想法都闷在心里不肯说,明明有的时候就是生气难过了,表面上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池寒最见不得荣胥憋着闷的,一个人受委屈,他一直觉得很多事情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就比如刚刚他把耿雪和桂高杰吓回去,肯定是心里面又不知道哪里别扭了。
“啊?问你呢?”
池寒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继续戳戳拽拽的:“说话啊,怎么了,谁又惹你了,看看这表情吓人的,嗯?”
荣胥不堪其扰,他现在心里很不舒爽,眼前总是晃过那枚狼牙翡翠。
真想把它摔碎。
荣胥眯起眼睛,指尖微动,书上的数字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恼人的躁意一股一股的涌现出来。
烦的要命。
偏偏罪魁祸首还在旁边不知死活的勾扰着自己,荣胥闭了闭眼,眉心染着寒霜。
“我很吓人?”
池寒被这个问题弄的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脱口而出“你吓人个屁,长的这么好看”,但他的视线却停留在了荣胥的脸上。
荣胥的头发是墨黑色的,和他的眼睛一样,不知道是多久没剪过,额前的刘海已经遮过眼睛,因为他的视线也没什么温度,所以更显得人有些阴郁,耳后的头发也是半长不短的扫着脖子。
大夏天的……
肯定不舒服吧?
荣胥乌沉沉的眸子还在盯着池寒,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寻到什么痕迹。
这么多人都厌恶他,害怕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但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以前他没有在意过,现在想想,自己怕是如同那些躲在黑暗里的生物一样,从缝隙里窥视着外面。
这种目光,池寒会喜欢吗?
荣胥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他是疯了,他早就疯了。
他要死死的拽住这道光,不许任何人夺走。
但光带来了温暖,同时也照亮了他心中巨大的沟壑。
荣胥每天都在如同病态般的收集着池寒对他的好,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填平一点沟壑。
可刚填满一点儿,又会产生更大的空虚感,叫嚷着还要更多。
荣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彻底填满,他现在就如同许久未曾进食的人,贪婪的盯着眼前甜美的食物,却不知道从何下嘴。
就在他眼眸深处翻滚着诸多念头的时候,一根修长的手指忽然撩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池寒用拇指比了比食指上挑起的墨发。
嗯,好像确实太长了。
过几天天气更热,这么捂着多难受啊。
“荣胥,明天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理理发吧,头发有点长了。”
荣胥:“……”
他眼里的情绪一凝,霎时间散了一大半。
片刻后,他无奈的转回了脸,垂下眼帘。
池寒总有本事挑起自己的心绪,然后又能轻易的安抚下去。
耿雪在前面心惊胆颤,她听见荣胥冷冰冰的问人家自己吓不吓人。
大哥,你吓不吓人这还用别人说吗?!
不,这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了。
应该是太可怕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顺便为池寒搭上这么个同桌而默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少年轻轻笑了下,温柔的让人脸颊发红。
“头发长了,我明天带你去理理发吧?”
然后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荣胥半晌后,就真的答应了!还非要池寒亲自给他剪!
语气比起前面让桂高杰转过去,完全可以用乖巧来形容了好吗!
耿雪:“!!!”
完蛋,她好像磕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桂高杰默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一脸茫然的看着同桌。
之前还在害怕的瑟瑟发抖,怎么现在笑的一脸荡漾?
果然是他不懂女生的世界。
***
一班老师上的课和照本宣科的十九班,那就不是一个量级。
一节数学课下来池寒只觉得好多之前不会的问题都豁然开朗了,虽然期末数学他考了满分,但其实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融会贯通。
上课的数学老师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各种公式定理信手拈来,一道题分分钟变出好几个花样。
池寒原本还想着来不来一班都无所谓,现在简直有些汗颜。
从目前来看他的知识的确还够用,可是一旦到了高三把高中所有的知识全部融合在一起,那就不好说了。
下课后池寒继续整理笔记,荣胥倚在轮椅上看书,两人明明各干各的,却又带着几分旁人插不进的亲近。
耿雪一边叠着卷子一边装作不在意的往后扫了几眼,这才发现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明明是两张桌子为什么要挤得那么近!
是看不见桌子拼在一起的缝隙吗?!
荣胥松开转动轮椅的手,绷紧的唇角松开。
一直躁动不安的心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讲课的老师正常了就意味着会有提问。
在池寒给荣胥扔纸条扔的正欢的时候,一道死亡视线忽然朝着两人射来。
“池寒,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池寒感觉自己的DNA动了。
他条件反射一样的“蹭”的站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老师讲的是哪个题。
池寒:“……”
哦吼完蛋,在十九班自由散漫惯了,忘了上课不能传纸条了。
荣胥抬手轻点了点他的手背,池寒快速低头看去,草稿纸上写着几个大字——
卷子最后一题。
池寒瞬间满血复活。
虽然考试的时候没做出来,但后来花时间想想也就明白了。
物理老师把两人的小动作收在眼底,奈何池寒的思路实在太过清晰流畅,他最后只能警告性的瞪了两人一眼就让人坐下了。
没办法,好学生在老师心里总是要格外宽容些的。
结果荣胥却完全没有体谅人的心。
他无比自然的拿过池寒没丢过来的纸条,慢条斯理的捋平压进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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