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双的神情开始变得慌张,“我、我不……”
“我来吧。”
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协电子的少东家的脚步停住。
台上主人席位中一个高挑的身影站起。
纪遥一身纯黑的西服,表情冷淡又高傲,“我想弹奏一曲,献给我的母亲。”
这本就是纪念萧岁君的慈善晚会,从来不出席的亲生儿子要弹奏乐曲,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反对,连一开始提出建议让晏双弹琴的林协电子的少东家也是又惊又喜,“那就请纪少来,更好、更好。”
灯光从仓惶的晏双身上移开,打在了舞台一侧在钢琴前落座的纪遥身上。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衬得他体态修长又利落,侧脸精致又俊美,同时又自有一股凛然不可接近的味道。
纪遥的钢琴弹得很好。
演奏需要充沛的情绪,可纪遥是冷静的、从容的,带着一股游离于情感外的淡薄,同时他的技法又精准到了令人无法挑剔的程度,这样的反差带来的是一种别样的震撼人心的味道。
他这样无情,也肯为了一个人演奏。
晏双内心感叹:不愧是原书里俘获晏双心的一曲,还行吧,跟他的水平不相上下。
一曲结束,台下鸦雀无声,台上的纪文嵩目光沉静,带头鼓了掌,其余的人才如梦初醒般地跟着鼓起了掌。
纪遥弹完后,回到原座,他身边的纪文嵩缓缓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钢琴了。”
纪遥脸色淡淡,“没什么,乐器而已。”
纪文嵩的目光扫向台下的晏双。
不知怎么,他有一种时光倒流之感。
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回到家,萧岁君对他说,她给纪遥新请了一个钢琴老师,是国内新晋的一位极其有才华的钢琴家。
他匆匆扫了一眼资料上的照片,看到一张俊俏的脸,没去在意。
他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结果却是他大意了。
剩下的拍卖很顺利地就结束了,秦羽白没有再举一次牌。
因为晏双的样子看上去很失魂落魄。
他一面想关心一下晏双,一面喉咙又堵得慌,等到拍卖结束后,他才去拉了晏双的手,“回去吧,我带你去吃宵夜。”
晏双神情木木的,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秦少爷……”
秦羽白目光狠厉地扫向身侧的男人。
林协的少东家被他看得一愣,剩下的话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去。
秦羽白拉起晏双。
晏双似是没有站稳,脚下绊了一下,移动了他坐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怎么样?没受伤吧?”秦羽白忙扶了人。
晏双被他扶着,人还是愣愣的,他抬头看向对面也是一脸关心的林家少东家,道:“我不姓秦。”
“双双——”
“我不会画画,”秦羽白攥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晏双还是继续平静无波地说了下去,“我也不会弹钢琴。”
对面的林少人已经呆住了,“这……这……”
晏双脸转向秦羽白那一侧,“大哥,那个人是谁?”
“那个会画画、会弹钢琴的秦少爷……是谁?”
秦羽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在晏双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复杂的情绪翻涌,头一回,他完全不想提起那个一直很在意的名字。
“秦卿。”
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秦羽白猛地扭过脸。
坐在原位没动的崔郑向他挑了挑眉,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秦卿,秦家收养的小少爷,咱们秦总手心里的宝贝,开画展,出钢琴CD,这圈子里谁不知道啊。”
攥着的那只手正在发抖,秦羽白也不知道是晏双在发抖,还是他自己在发抖。
在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情形下,他在很久之前埋的雷被引爆了。
大脑里轰隆乱想,他只能什么也不去听,什么也不去想,侧过脸,低声对晏双道:“走。”
他伸手拽了下晏双,不知道是手心里的汗太多,还是他方寸大乱,失了力道,晏双的手从他的掌心滑落了下去。
他回头,晏双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大哥,那我是谁?”
一波接着一波,秦羽白已经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干巴巴道:“回家再说。”
晏双眨了眨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状态,迟钝地点了点头,“好,先回家……”
他伸了手,在指尖将要握上秦羽白的手时又顿住了。
他神情有些恍惚道:“那真的……是我的家吗?”
和先前如出一辙的茫然表情。
他是一个替代品,是空中漂浮的肥皂泡,永远都没有办法去扮演那个真正闪亮的角色。
在烈日下一触即破,连碎片也留不下一丝痕迹。
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而他的神情却依旧是那么茫然,他看着秦羽白,困惑道:“大哥,我为什么会哭啊?”
“我为什么……”眼泪越来越多,晏双揪住了自己的衣领,“……这么难过……”
他连难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满脸惊惶地在向罪魁祸首发问,甚至在祈求他的庇护,他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面前最“喜欢”最“信赖”的大哥造成的。
——秦羽白知道。
“走——”秦羽白喉咙发紧,伸手一把搂住晏双,强行将人锁在怀里,垂下脸以掩饰自己发红发胀的眼眶,他不能在这里失态,“你病了……”
晏双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脚步。
身侧有人被他们撞到,却是惊喜地张嘴寒暄,“羽白,好多年没见了,你和秦卿真是一点儿没变,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怀里的人骤然抓紧了他的腰侧。
“我和秦卿……”
语意喃喃中带着恐惧。
“长得一模一样……”
走,快走,必须马上就离开这儿,他刚刚看到戚斐云了,得再和戚斐云联系一次,这次、这次就不要给晏双“弟弟”这个身份了,“情人”,不,“爱人”,“爱人”就行……秦羽白头脑发胀,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挟持着晏双往外走。
忽然一股大力抓住了他怀里的人,秦羽白搂得太紧,竟被那股力道拉得踉跄了一下,怀里的人在他踉跄时被拽了出去,他只来得及抓住晏双的一只胳膊,回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拉着晏双另一只胳膊的人。
纪遥紧握住手里的那点温度,神情冷峻又坚决。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带走他了。”
第90章
灯火璀璨又明亮,昂贵的香气在空气中四处弥漫,宾客们隐晦地看一眼奇异纠葛的三人便移开的目光,眼神交会暗示,唇角挂上一抹略带诧异的笑容,间或有人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被两人紧抓不放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放手——”
“该放手的是你。”
语气都冷厉到了极点,争锋相对,气氛一触即发。
两边胳膊传来的力道几乎不相上下,都紧紧地攥着晏双的胳膊,想要从对方手中夺过这个人。
他们谁也不肯放手,谁也不愿输了这场较量。
被争夺的晏双正垂着脸,在脑内复盘演练。
原书剧情里,晏双以下人的身份被秦羽白带入宴会,跟在秦羽白身边拿酒杯端盘子,姿态卑微又隐形,没有任何人问过他是谁。
拍卖会开始前,秦羽白看到有人在搬运钢琴,晏双多看了两眼,便被秦羽白故意借此羞辱为难,那个时候秦羽白已经对晏双有点上头,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刻意提醒自己晏双比秦卿差远了。
纪遥看到了这一幕,于是过来为晏双解围。
一开始纪遥并没有要演奏的意思,是崔郑在旁起哄,林家的少东家极力邀请,以及台上的纪文嵩施压,纪遥才勉为其难地演奏了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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