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恶魔都恶狠狠地瞪着蔺怀生。那种目光,充满了愤怒、凶恶以及渴望。
这是它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一部分身体!
它们得挖出这个人类的心脏吃掉,才能平息这种愤怒!
这些“巨人”在废墟里奔跑,它们都伸着“手”想要抓住蔺怀生,只在瞬间,蔺怀生却想到了散布在城堡四处的那些爬满手的椅子,想到了那个供着向下抓取东西的天使的神龛。
它们坦然地出现在这个雍容华贵的城堡里,向人类挑衅,又对人类投注以贪婪。
恶魔可能有千百种皮囊的伪装,但它们的欲望永远无法掩藏。
怪物太多了,子弹也有限。他对这些恶魔的态度强硬,但杀它们不是蔺怀生今晚的目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躲进安全屋。
蔺怀生扭头就跑。
紧张的追逐在这片废墟发生。明明白天是那样富丽堂皇如宫殿一般巍峨的建筑,现在却在每一处上演险象环生。
恶魔非常多,几乎从四面八方涌来围捕蔺怀生。但它们的腿上都带有蔺怀生刚刚射击的枪伤。
蔺怀生找准角度,之后又发了两枪,都命中怪物的腿部。恶魔们踉跄栽倒,新生的那条腿彻底报废,于是它们彻底放弃了伪装,腾飞地向蔺怀生蜂拥而去。
蔺怀生也从未想过自己的枪法有这么准。
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怎么害怕。即便他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角落。
恶魔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宣告接下来它们即将饱餐一顿。但蔺怀生作为食物却很不配合。
他没有任何一点垂死挣扎的疯狂和恐惧,甚至还踮起脚尖,身体往外头探了探,好像下面有美丽的风景吸引着他。
这让恶魔们很没有成就感,它们的耐心也宣告殆尽。而蔺怀生就是故意再等这个时候。
恶魔们全部涌上来了,蔺怀生掐准时机,发射出最后一枚子弹,一连穿透了好几只恶魔的“心脏”。
它们都还没有心脏呢,心脏的位置就被打破了个大洞。
真可怜呢。
蔺怀生对恶魔们翘起嘴角,然后就这么张开双臂,仰着从五米高的断层落下去。
真实的坠落又急又快,连几秒钟都不到,但蔺怀生狂妄到了极致,在这种有可能粉身碎骨的高度下不做任何一点防护措施。
他还闭上了眼。
似乎在感受风、拥抱风。
哪怕是凛冽狂风,他也能当成一场高山滑雪。
而他也等来了他的终点。
一个温暖的怀抱。
“生生,你太大胆了。”
祂是在责怪吗,还是很担心?
蔺怀生却很高兴,甚至有点坏的,故意要让祂看出自己的高兴。前面都不值得得意,而现在他却有些得意洋洋。
蔺怀生觉得自己有一点小聪明,也耍了一点小聪明。他知道祂一定会来的。
蔺怀生从祂的怀里跳下来,但和离开祂没有关系,而为了给一个真诚也撩人的拥抱。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一直都很大胆,有很多神明也招架不住的举动。
但神在心里更正,生生是越来越大胆。
为什么?
祂也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但蔺怀生好像就是这样的好心、这样的机敏,已经提前告诉祂答案。
“无论每一个世界是怎样的,危险、恐怖、压抑……我都知道它们是你的造物,而你在看我,我很放心。”
所以为什么要紧张和害怕?
迫不及待的夸奖和想念才是不断涌上蔺怀生脑海里的东西。
他怎么这么会?
神明几乎以为自己又在和一个演戏中的蔺怀生相对,因为祂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得到了爱人的垂青。祂明明还不算做得很好,很多浪漫也没有准备,为什么?
神好像永远不能从这个人类的陷阱里逃脱。
人类的爱情,是这世上最甜蜜的陷阱,也是最不费吹灰之力的陷阱。
祂垂头,更正蔺怀生的话语。
“我一直在看着你,小羊。”
从最初的最初开始。
蔺怀生也从善如流地改口。
“先生。”
他抚摸男人西装背后的翅膀,不是血族的那种锋锐骨翅,而是鸦羽般黑色的翅膀。
“我应该叫你管家先生,还是恶魔先生。”
祂露出一丝纵容的笑。
“随你。”
“对玩家,先生一定是最公正无私的。”
蔺怀生假装严肃和诚恳,但他眼睛里的促狭是那么得显而易见。
“那如果是对爱人呢?”
他这样是在讨要情话吗?
那蔺怀生可太小瞧祂了。
祂不吝啬,也不笨拙,祂不比任何真实的人类灵魂差,爱也不是人类的独属品。
“为你所向披靡。”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神明因造物而无所不能,满足爱人是轻而易举。
蔺怀生扑哧一声笑开。
他摸摸祂的羽翼。
“刚才忘记和你说了。”
“你是今晚最端庄、最好看的恶魔。”
“谢谢。”
蔺怀生的夸奖到了极致,也豢养一个得寸进尺的爱侣。
祂微微抬高蔺怀生的下巴,露出红痕残余的脖颈,神垂下头,怜惜地亲了亲这里。
伤口恢复,而此处从此也有了神的烙印,免遭一切痛苦。
“现在,我是你的爱人了。”
这样,生生也会是他的爱人。
祂说。
“尽管你刚才的夸奖已经足够让我开心。但我还是希望在你的口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和我相比。”
这是一个神的霸道。
但事实既定,这个副本叫《恶魔夜》,就是有如此多的恶魔会出现。那能怎么办?
那就把剩下那些被叫“恶魔”的东西通通处理干净,这个世界里就只有祂这一只恶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祂:我不要和那些丑东西放在一起比——!(哼哼唧唧)
第113章 猜猜我是谁(20)
造物在神的一瞬之间,所以看神明摧毁祂自己神思的产物,从观赏角度来说,井不具备太多美感震撼。
祂只是微微抬眼,呈包围式的恶魔们就在刹那间消如烟云。
这些祂的千万分之一的神思,回收和毁灭都轻而易举。
所以这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但祂做完后还要收拾自己的手套,要扯得和每一根手指严丝合缝,就好像刚才颇费力气。
是祂的心机,还是祂的正式。祂什么都还没有说,这些细枝末节就先替他说。
看祂这么认真,蔺怀生也端正表情,他想听听对方说什么。
祂不那么高声、也不那么低声,是在问:
“今晚要一起散步吗?”
不能全程参与玩家的流程,于是祂就在安全屋外掰着手指数:今天是第几个夜晚?明天是第几个夜晚?祂只记得蔺怀生说的“明晚”。
“明晚的散步”什么时候会来,神明不能免俗也期待;但祂也对蔺怀生说过,不太希望对方常在夜晚出来。白天见面也可以,但白天他们也不是能够总在一起。于是,这种期待又不敢期盼的情绪变成祂一个人独处时的狂欢,祂在其中异化进化,通通都是、都可以。
大概因为祂是这里的神,太过无所不能,所以需要有什么东西辖制住祂。而祂自己的爱情就足够。
蔺怀生看着祂。
祂很爱看生生的眼睛,祂觉得这双眼睛里有爱的千姿百态,但祂只看到自己。祂有些失望,因为祂更想看到和蔺怀生有关的东西,至于自己,还不能够诠释和代表爱。于是祂更仔细审慎地捕捉,终于终于,祂捉住蔺怀生眼底的一点狡黠。
他的作怪和作坏,仿佛下一句要问。
“就在这样的废墟里散步吗?”
如果蔺怀生真这么问,恐怕祂得着急又委屈,回溯复刻几天前的场景的事估计都干得出来。而他拽着这些东西,会和蔺怀生不停求证:难道你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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