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楼下就是训练场。对方给他安排的课程都很紧密,住在这里,反而可以节省下不少时间。
除了有点儿对不起顾屿,其它都很好。
听到他的回答,顾屿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问:“国宴的事情,是叶移舟跟你提的吗?”
喻阮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小声地“嗯”了一声,承认了这件事。
他总觉得顾屿的语气有些奇怪,但非要说是哪里,他却又说不出来。便忍不住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很快,对面再度陷入了沉默。
喻阮茫然地捧着耳机,听着话筒对面传来的呼吸声,像是在思考、在犹豫。
安静持续了大约有一分钟之久,那呼吸声突然中止了。
熟悉的冷淡声线再次出现在话筒的另一端,顾屿语气平静,对他说:“如果谢知教给你的东西,有哪些掌握的不够好,可以直接拨通讯给我。”
喻阮顿时高兴起来,快乐地点了下头:“嗯!”
“还有,”他微微顿了一下,重新开口,“国宴我会去的,到时候再见面吧。”
第64章
会来吗……?
喻阮惊讶了几秒,心底莫名生出几分难言的喜悦。他快速说了声“好”,然后说:“我等你。”
话筒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嗯。”
直到挂掉电话,喻阮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为何,他还是有种顾屿心情不佳的感觉。只不过这种异样感被谈话冲淡,导致变得不再如之前那般明显易见了。
喻阮本以为是自己之前的行为,导致了对方如今的反应。但从顾屿刚刚松口了的这件事来看,应该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他觉得有点儿忧愁。
每次自己陷入麻烦的时候,顾屿总是不辞辛苦来帮助自己。可现在对方遇上麻烦了,自己却起不到什么作用,这真的很容易激起他的挫败感。
这种奇妙的低落感持续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被前来授课的谢知给察觉了。
许久未见,谢知仍旧是最初见面时的那副模样——一身戎服,衣装笔挺,十分英俊。他看着似乎有些出神的喻阮,善意地停下了话,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您的吗?”
“嗯?”喻阮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眼前这张十分温柔的脸,他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下意识便想遮掩:“不,我没……”
话刚说到一半,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纠结了一会儿,说:“……其实,有一个问题。”
“请说。”
“顾屿最近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吗?”他忍不住问道,“感觉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去问他,他也总是避重就轻,不肯跟我说。”
“为什么这么问?”谢知略微有些诧异。他思考片刻,问,“您是和顾屿殿下……有说过什么吗?”
闻言,喻阮茫然地看向了谢知。
讨论过什么……是指他和顾屿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那,这意思不就是……要让他把自己干过的丢人私事,全部都说给谢知听吗?!
这真不是公开处刑嘛?!
想到这里,喻阮顿时涨红了脸,窘迫得要命。他纠结地看向谢知,紧张的话都说不顺了:“我之前和顾屿……嗯,在、在图书馆……他跟我说……”
说到这里,喻阮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昨天的交谈,当即把话锋一转,道:“我问他‘要不要去国宴’,然后……”
谢知听完,眉毛微扬:“……是图书馆吗?”
喻阮自知露馅,心虚地低下头:“总之就是这样。”
谢知没有再跟他深究这番话中的漏洞,只说:“我知道了。所以,您是和顾屿殿下提起了关于国宴的话题是吗?”
喻阮点了点头。
“那顾屿殿下的想法呢?他都跟您说了什么?”
“……他只跟我说了,他会到场的。”喻阮看了他一眼,“不过是最后说的。”
谢知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冲喻阮笑了下:“不知道摄政王阁下,有没有和您提及过顾屿殿下的事情?”
“稍微说过一点儿。”
“既然有说过,那我就稍微再多说几句吧。”谢知说,“左右殿下您早晚也是要知道的,您不必心有愧疚,可以把它当做拓展课来学习。”
他冲喻阮眨了下眼。
听到这句话,喻阮心里的愧疚倒是被冲淡了些。他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认真真听谢知解说。
“您应当知道,顾屿殿下其实就是如今盖亚帝国的第二继承人。不过,顾屿殿下虽然拥有继承权,却并不是王族的人。明确来说,他其实顾扬王公的嫡子,在王公因故去世后,便继承了属于王公的一切。”
喻阮点了下头。
以前他在各项零工中疲于奔命,对盖亚帝国的时政了解不多。但饶是如此,还是多多少少听过这个国家最出名的几个人的名字。
像叶移舟、林奉寒这样的自不必说,而另一位代表着这个帝国至高权利的人,确实也姓顾。
想起叶移舟跟自己说过的话,喻阮呆了一下:也就是说,自己印象里、偶尔会上星网新闻那位姓顾的王公……就是顾屿的叔叔?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便听谢知继续道:“顾扬王公出身高贵,风评极好。可惜英年早逝,于是他唯一的弟弟顾原王公便代为接管了全部,抚养顾屿殿下至今。不过,因为王公与摄政王阁下政见相差很大,所以……”
剩下的话,谢知没说出来,只笑了一下,留给喻阮自己意会。
喻阮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这层叔侄关系,顾屿天然立场就是跟他的叔叔绑在一起的。而自己则是被叶移舟找回来的人,自然会更偏向叶移舟。
既然顾原王公因为政见相左,与叶移舟对立已久。那么在旁观人的眼中,顾屿和自己的关系自然也只会是对立的。
在对方已经主动退出了继承人竞争的现在,再贸然出现在国宴这种场合,就相当于变相告知了众人自己的立场,无异于自扇耳光。
喻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他顿时消沉起来。
“不过,您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看到他消沉的模样,谢知主动开口道,“顾屿殿下如今已经成年,即便是如王公,也没法插手太多他的事情。所以去与不去,其实全看殿下的想法,别人其实很难影响到他。”
喻阮茫然眨了下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况且,与顾原王公一同前往国宴的人已经定下了。”谢知说,“并不是顾屿殿下,请您放心。”
“哎?”
“说起来,这个人您应该也是认识的。”他冲喻阮笑了一下,“是顾屿殿下同母异父的弟弟,江烨阁下。”
……
喻阮心事重重地下了课,总觉得一节课下来,自己突然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他有些晕乎乎的,一边想着之前谢知给自己说过的那些东西,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和顾屿提起这些事情,险些在上楼的时候被磕一跤。
眼疾手快抓住扶手,喻阮惊魂未定地出了口气,觉得自己暂时还是别去和顾屿讨论这件事比较好。
毕竟,对方既然没有主动告诉自己,便代表了他其实并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
现在自己从别人那里得知了实情,又主动跑到顾屿面前说出来,也太没有情商了一点。
想到这里,喻阮决定把这件事憋下来。就假装自己并没有从谢知那里听到过任何东西,仍旧一无所知那般。
……
在舞会之后,星云就迎来了很长一段的休假期,足有小半个月之久。
这个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充其量只能叫做是小长假。但因为星云情况特殊,很多学生并不会选择在这种短假期间出游。因此校内与平日非休假期时相比起来,也并没有冷清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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