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凌担心他进了比狩猎场更糟糕的地方,只想快点回到他身边。
另一厢,九黎确实折返了。
他有预感小白的飞船也不能通过那片空间乱流,想要离开,只好另寻他法。
或许,他能找本地人问问路。
抱着这样的想法,九黎循着人的气息,找到了最近的一个人族聚地。
好巧不巧,就看见了正要进入部落的黑猴子和他的哥哥。
“不巧,又见面了。”
他落在少年面前,对二人笑了一笑。
“你想干什么?!”
看到去而复返的九黎,少年巴那吓得汗毛竖起,像是炸了毛的猫,把黑皮的弟弟藏到了身后。
“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正要进去问个路,能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你们这里最厉害的人吗?”
九黎指了指部落。
巴那盯着他上下看了两眼,不答反问:“你去过诅咒之地了?”
诅咒之地?
“你是说这块大陆的边界?”
巴那露出失望之色,“你也没办法打破诅咒,离开这里么……”
这个看起来长得很好看的人,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比部落里最强的图腾战士,比巫都厉害,却也对付不了那个可怕的诅咒。
九黎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直接道:“带路。”
巴那认命道:“没用的。这里是被诅咒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被神厌恶的人。妄图离开的人,不是死在魔兽的獠牙之下,就是死在神罚之下。”
九黎心里纳罕。
什么诅咒,什么神罚,一听就是扯淡。
衡阳大世界被毁也就是这百年前的事,修真文明不可能在这一代人身上断送了。
也不知是谁给少年灌输了这样的想法,用心何在。
九黎心里有了计较,没有说出口,只让少年给自己带路,别的废话少说。
巴那见识过他的厉害,这人对付不了诅咒,对付他和弟弟却是绰绰有余的,也不敢拒绝,只让弟弟自己先回去,让阿娘给他身上抹一些草药。
黑猴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九黎说:“我给你的丹药,拿一颗给他吃下去就会好了。”
巴那摸了摸藏在腰兜里的丹瓶,“部落里有人吃了药丸子,浑身裂开,流血死掉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前车之鉴,虽然瓶子里的丹药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他也不敢给弟弟吃。
九黎笑笑道:“放心吧,这个可以吃,我保证。”
他给巴迪的谢礼是一瓶回春丹,也不敢给太好的东西,毕竟这两个孩子都没有踏入修行,连二级的丹药都受用不了。
不过,极品回春丹治疗巴迪身上的皮肉上,绰绰有余了。
“跟我来。”
巴那走在前面带路,心想着,等见到了巫,让他看过之后再给弟弟吃。
这个部落无疑是修士建立的,用一个七级防护阵将整个部落笼罩其中,只是意外的有些冷清。
九黎跟着少年一路走进来,都没遇见什么人。
但根据他闻到的气息,这里至少生活着上万人。
听他问起,巴那犹豫了一下,才道:“巫在炼药,战士们去猎杀魔兽了,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到日落不会回来。”
他本来也在猎杀魔兽,只是中途感应到弟弟出了危险,才告了假去找他。
没想到会遇上九黎。
“巫?”
听起来是个炼丹师。
巴那说:“你待会儿就会见到了。”
巫住的地方并不远,巴那很快领着九黎到了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圆堡前。
“巴那,你带了人进部落?”
不等巴那出声,一个衰老的女声响起。
屋中的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九黎感觉一道神识落在自己的身上,态度变得更加谨慎。
这个“巫”,修为在自己之上,已是大乘!
巴那有些紧张,详细说了遇见九黎的事,态度非常恭敬。
九黎行了一礼,“银河大世界九黎,见过前辈。晚辈与道侣失散,想离开这里寻人,恳请前辈指路。”
“你进来吧。”
巫说道。
巴那没有被允许进入,也不敢跟着进去,在石堡外踌躇着没有告退。
巫问道:“巴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巴那把丹瓶拿出来,双手举起,问道:“巫,弟弟被雷电伤了,皮肉都黑了,这个丹药他可以吃吗?”
巫的神识扫过,有些惊讶,而后给了答复:“可以,一颗便够了。”
“谢谢巫!”
巴那欢喜地走了。
九黎进入石堡,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石堡里搭了一个又一个架子,放置着许多花盆。
这花盆自然不是普通花盆,而是空间法器,一个花盆便有十亩见方的空间,种满了灵米、灵草和灵树,只是等级都不高,最高不过五级灵草。
倒是这花盆炼制的手法颇为高明,算得上是一件八级法器。
九黎绕过层层叠叠的架子,才看到石堡的主人。
石堡很简陋,一半空间被用来种植灵草,剩下的一半比较凌乱,装在木盒子里的药粉放得到处都是,有一个烧着火的大鼎,一个老妪坐在蒲团上,正往大鼎里丢灵草。
九黎默了默,“您用炼器鼎炼丹?”
顿了下,他道:“架子上的花盆是您炼制的?”
老妪点头,“见笑了。”
这分明是个炼器师!
听声音的时候觉得老,见了人,更显年迈。
一张脸上布满了皱纹,身上也充满死气,预示着这位大乘修士寿数无多了。
她受了极重的伤,否则,九黎踏进部落她就该知晓了,不会走到门外才为她所觉。
九黎上前,再度行了一礼,“前辈。”
“随意坐吧。”
老妪看了他一眼。
九黎已经换了一身法衣,没有了之前摔得头破血流的狼狈,容貌俊美,气质清贵,一看便有一个好出身。
老妪方才看了那一瓶极品回春丹,也知他于丹道极有天分,再见他百岁之龄便成就炼虚巅峰,已是半步合体,眼中的惋惜之意更甚。
她叹了一声,问道:“你说你是从银河大世界来的,我却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想来与我衡阳大陆没什么干系,怎会来到这里?”
九黎知道她在问什么。
衡阳已是死地,自愿来到这里,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他没有说衡阳大世界向自己求救之事,只道:“晚辈师父有两位挚友,一是出身衡阳斩天门的陈行之,二是万符宗的楼璟然,对晚辈颇多照拂,情义深重。不知前辈可曾识得他二人?”
老妪看着炉鼎下的火焰,久久未言。
看这模样,竟是认识的。
“前辈?”
九黎再度询问。
老妪轻叹一声,“没了,斩天门,万符宗,都没了。”
九黎心下一沉,“前辈,您是说……”
老妪往火里丢了一个火石,让火焰烧的更旺些,大鼎里的药汤在沸腾。
火映照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她道:“天阳畴发了狂,到处杀人。他那孙子和斩天门有怨结,却是求了他,将整个斩天门都屠了。我逃出来时,听人说万符宗也不在了。”
“……什么怨恨,竟要屠人满门?”
九黎表情有些难看。
老妪道:“天阳畴的孙子好色成性,毁了一个散修女子,那女子与我斩天门弟子有些渊源。驰援之间,那弟子也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三师兄平日最宠爱这个徒弟,便上门要说法。说法自然是没要到的,那人却是怀恨在心,这一点不痛快,便要了斩天门满门万数性命……呵,真不愧是天阳畴的孙子,天生人魔!”
老妪眼中生出无限恨意,很快却有归祭于绝望。
她恨啊。
怎能不恨!
可她快死了,何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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