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不能真的这样坐以待毙,许从一垂着眼帘,手紧紧握着掌中的长剑。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顺利开启魔界大门,不需要法力持续支撑。”系统这时候给出了一个意见。
“什么方法?”耽美线数值离一百还有一定距离,如果在这里同乜偃分开,多半耽美线就要断了,这是带给他愉悦感的直接存在,他不能就这么让事情终结在这里。
“血祭。”系统给了两个很简单,但只要一听就知道该怎么做的字。
许从一手腕无声一转,长剑在一阵袅袅散开的红雾中化为了乌有。
他快步奔向连接天与地的发光的圆柱,右手又是一转。一把短匕出现在掌中,他丝毫没有犹豫,想到了就立刻这么去做,拿短匕往脖子上一抹,鲜血转瞬喷溅出来,溅到光亮的圆柱上。
圆月从厚重的云层里逸了出来,光亮的圆柱快速褪去色彩,以迅疾的速度,可以说眨眼时间就变得和刚才一样深黑。因为靠得近,许从一很轻易就感知到了来自魔界大门的吸引力,他捂着鲜血涌动的脖子,往前走了一步,然而那股吸附力,不仅吸引他的躯体,也在贪婪地吸取他的血液,血液流动的速度异常快,许从一站立不稳,直接咚一声重重跌跪到地上。
他背脊深深躬着,整个身体都细细微微地哆嗦,乜偃看着他拿匕首自杀,看着他的血被一缕缕吸向魔界大门里。
在怔忪可片刻后,乜偃飞奔过去,一把将许从一从地上打横抱起来,然后一脚踏进魔界大门里。
无处不在的漆黑将他们彻底吞噬,许从一身体在乜偃怀抱中开始痉挛抽搐,有鲜血从他嘴里呕出来,下一瞬,消散在漫无边际的漆黑空间里。
出去比进来花费的时间要长一大半,在这个期间,许从一由于颈部大动脉被利刃割裂,而没坚持多久,就失血过多,死在乜偃怀里。并化形为一只五尾的狐狸。
黑色蔓延,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光点,随后那个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亮光陡然间溢满整个空间,过于刺目,令乜偃眼睛一痛,立马闭上了眼。空间开始剧烈晃动,所有声音和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乜偃意外感到有点不能呼吸的窒息感,不过这种感觉持续并不长,在又一阵剧烈的震颤中,两脚忽然落在了实地。
乜偃睁开眼,第一时间查看怀里的妖。
看到的一幕,让他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火红的九尾狐,一身血地瘫在在臂弯中,小小的狐狸脑袋无力耷耸,身下毛发被自己体内流出的鲜血被彻底润湿,乜偃往它尾部看,只见那里五条红色的尾巴无力塌着。
乜偃就那么低头看着,没有任何动弹,即没放下狐狸,也没离开当下所站的地方。他的心绪在此时受到了极大的触动,导致自身法力在体内疯狂乱窜,一缕魂魄趁着乜偃法力不受控,悄悄逃了出来,他看着宛若一尊雕塑的乜偃,眸光陡然迸裂出一道刺骨的寒意,只是他知道自己眼下不可能是乜偃的对手,他魂体飘飞起来,往刚才出来的地方飞蹿,那里可以让他寻找到合适的寄生身体,曾经那个人类身体太脆弱,况且哪怕成为人界帝王,也始终拜托不了生死的束缚,从这个方面来说,他倒是挺感谢乜偃,夺走他半魂,让他有了这么一个可以长生永恒的方法。
由于本身是太子,身上自带有龙气,化为魂魄存在后,比普通魔兽强大数倍,一穿进魔界,摇光就四处搜寻,然后找到了一只等级较高的魔兽……
乜偃抱着许从一没撒手,知道耳边一道惊诧的喊叫。
乜偃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乜笙一到乜偃面前,就伸出手,想将红狐给姐过去。谁知道竟然抓了一手空,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立刻转目去看抱着红狐的乜偃。
白袍僧侣俊美的脸上凝结着一层寒霜,令乜笙看着,都背脊直发寒。乜笙不肯放弃,又伸手过去,还是落了一手空。乜笙心脏跳得更加迅疾,她哆嗦着手,开口询问。
声音比她想像废还要哽咽:“发生了……什么事?从一他为什么会死?”
乜笙悲痛难忍地凝视着乜偃,希望他能告诉她,在她先行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在许从一身上的事情。
“他会活过来。”乜偃声线低了几个度,他视线始终都落在红狐身上,没有施舍多余的一个给乜笙。
“我当然知道从一会活过来,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这么会,就变成这样。”乜笙控制不住情绪,对着乜偃悲恸地大喊。
乜偃手指下意识就往里收紧,狐妖小小的身体冰凉,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度。
“他会活过来。”乜偃还是重复这句话,外表看起来没有多少变化,一双眼底燃动着浓烈的执着和癫狂。
乜笙被他这种注视许从一的视线给惊骇到,她从没在谁的身上见过这种目光,可她意外地,就是一瞬间就明了具体含义。
但许从一是她心爱的人,他们两彼此相爱,乜偃是佛门中人,根本不该对许从一动心。
“法师你该回寺庙了,从一交给我就行,我们以后不会再踏足人类世界,我们会走得远远的。”乜笙沉下声音,对乜偃说道。
乜偃手紧紧搂着红狐,手臂一动不动。
“他是我的,你别妄想拿走。”低垂着眸的乜偃忽然一个抬头,眼里邪肆的光直射乜笙。
乜笙身体猛地一怔,觉得面前这个人忽然变得很陌生,乜偃不会有这样邪恶的视线,带着嘲弄和一丝讥讽。
乜偃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喉骨微微滚动,调整了一下呼吸。
“乜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佛门中人。”
乜偃给乜笙的回答就是嘴角一勾,浑不在意地道:“我早就犯了色戒,不是什么佛门里的人。”
他眸光狡黠,没有说他怎么犯的色戒,对象是谁,乜笙听闻他言语,眼睛不由自主下移,停顿在卷缩成一团的红狐身上。
差不多不需要去做怀疑,这个对象有极大可能就是许从一。
他们一起瞒着她,乜笙受到巨大打击般,脚步往后退,她瞪大着眼,看着毫无生气还没有复生过来的许从一。
脑袋里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翻滚。
他们瞒着她,他们合起伙来瞒着她。
不对不对,只是乜偃的一面之词,肯定是他单方面喜欢从一,从一绝对不知情。
不可能不知情,从一很聪慧,肯定看出了乜偃对他有意,才总是刻意疏远。
在她面前疏远,一离开她的视野,说不定就凑在一块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不是不是,不是。
乜笙心里大喊,同时嘴巴也喊出了声。她在这里胡乱猜想没有用,从一醒了问个清楚就好,一定不是乜偃说的那样,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没隐瞒着她什么。
一定是这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把从一还我。”乜笙不想和乜偃继续拉扯下去,而既然对方不肯放手,那她就夺过来。乜笙站着没动,但手指赫然间蹿出一条绿色藤蔓,绿藤速度极快,嗖一下,就蹿到乜偃面前,卷着红狐身体,就要将它给拖离开乜偃怀抱。
哪知下一瞬,乜偃抬起一臂,直接握住藤蔓,神色一凛,就嗒一声,硬生生折断了蔓条,他震臂一扔,蔓条落在了地上,乜笙看着断裂的藤蔓,惊诧地等着乜偃。
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乜笙两手都幻出同样的藤蔓,一条攻击向乜偃,另一条快速蹿过去,想趁机乱走红狐,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乜偃没再出手,周身瞬间狂涌起来的罡风令乜笙的藤蔓连他身体都没法靠近。
乜笙看着藤蔓被一道无形但异常坚实的屏障给死死挡住,她悲伤无助地不能自已,藤蔓无力地拖在地上,乜笙身体不受控地摇摇晃晃。
她眼里噙泪,声音越发哽咽:“从一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你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乜偃眼帘低垂,神色间只有一种冷漠和邪气,用不具感情色彩视线瞧着前方的乜笙。
不喜欢又怎么样,他不是'乜偃',那家伙估计想要这个,他无所谓,这人身体对他还有用,他就不能放他和乜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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