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素雪童子不得不回到房间帮着谢雾雨收拾东西,甚至妄图收拾慢一点来拖延谢雾雨的时间。
谢雾雨倒是不以为意,只站在鸟架边上逗弄着这只山雀。
小山雀看着谢雾雨过来,立马跳进了谢雾雨的手里打了一个滚,然后讨好地蹭了蹭谢雾雨的手掌。
谢雾雨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山雀的肚子,山雀顺着谢雾雨的手滚了一圈后,跳上了谢雾雨的肩膀。
谢雾雨看着现在灵活机灵的山雀,轻轻垂下了眼眸道:“你回来了啊。”
那山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懂一样,依旧在谢雾雨身上撒娇。
谢雾雨看着这只山雀,不得不思考山雀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而一旁努力拖延时间的素雪童子不由哭丧着一张脸,谢雾雨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几件衣服几盒香粉,根本就收拾不了多久。
而且谢雾雨丛住进月华峰偏殿的时候就没有特意添置过什么东西,仿佛随时都会走一样。
“公子,都收拾好了。”素雪童子看着整理出来的东西不由有几分伤心,实在是太少了。
“那就好。”谢雾雨微笑,然后顺手给肩膀上圆乎乎的山雀添了一些食物。
素雪童子见此只能去找掌门传信给自家真人,裴清要是再不回来,公子就要跟别人跑了。
于是,当第二天一大早谢雾雨戴着帷帽走出房门的时候,他惊讶地看着裴清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裴清的白发有些散乱,出尘的面容显露出几分疲倦,想来是收到消息后日夜不停地从极北之地赶了回来。
“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裴清看着谢雾雨,身上的气势让人不容拒绝。
裴清见谢雾雨不回答,于是放软了语气道:“雾雨,以后不论去哪里,都让师尊陪着你好不好?”
说完,裴清抓住了谢雾雨的手,仿佛只要握住谢雾雨就不会离他而去。
而谢雾雨则是毫不留情地将手从裴清的手里抽出,似笑非笑道:“师尊要去陪师兄,应当去地底下陪。”
裴清闻言眸子暗了暗,轻声道:“对不起。”
他还不能死,他死了,乾元仙宗如何在修真界中立足?又有谁来震慑觊觎着乾元仙宗的小人?
他爱谢雾雨,但却不能为了他放弃整个乾元仙宗。就像以前,他对自己的徒弟有了不可言说的心思,但却为了天下人的眼光只能将谢雾雨送到别人的手里。
谢雾雨看着失神的裴清,想来那句对不起也不是说给谢雾岚听的。
于是他笑了笑,然后开口道:“走吧师尊,你不是要陪我去谢家吗?”
说完,谢雾雨便快步朝着已经等候在偏殿外的柳深走去。
裴清看着这一幕刺眼至极,当年谢雾雨也是这么一步步走到柳深的身边,成为柳深的道侣,然后看着他身死。
“不,雾雨,停下,不过要过去。”裴清开口阻拦道。
然而裴清只能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走向柳深,然后彻底离他远去。
忽然,那道白色的身影停了下来,谢雾雨转身看着神智有些不清的裴清道:“师尊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谢家吗?怎么还不跟上。”
说完,谢雾雨伸出了手,那一刻裴清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抓住了谢雾雨的手。
正当裴清欣喜不已,以为自己抓去的时候,谢雾雨适时地泼了裴清一盆冷水。
“师尊,我是雾岚。”谢雾雨收回手轻声道。
裴清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神智也恢复了过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深道:“我们走吧。”
谢雾雨看着裴清的背影不由勾了勾嘴角,两个大乘期的高手去给谢家家主祖父贺寿,这下怕是彻底如了谢家人的愿,给足了谢家见面。
只是不知道,谢家能不能承受住两个大乘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剑宗都是一群剑修,他们出门凭着一把剑就可以了,身为剑尊的柳深也是如此。他本来准备带着谢雾雨御剑去谢家,但是裴清的加入让柳深放弃了这个想法。
谢雾雨也庆幸柳深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这具身体经不起折腾,怕是没有到谢家自己就先病倒了。
裴清见此只得拿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一叶灵舟。灵舟虽然不大,但是内里却是另有乾坤,有四五间房子可以供人休息。
正当谢雾雨准备踏上灵舟的时候,纪清嘉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来做什么?”柳深皱起了眉头道。
而谢雾雨直接躲在了裴清的身后,谢雾雨之前见纪清嘉一直没有出现以为他回了医谷没想到现在还留在乾元仙宗。
只见纪清嘉笑道:“这里有我的病人,我如何来不得?更何况玉宸仙尊已经将药拿了回来,自然应当进行医治。”
“难道二位想要让雾雨一个人带病上路,这路上没有一个医者,万一雾雨生病可就不好了。”
柳深闻言不由看了裴清一眼,而裴清却思考了一番后同意道:“好。”
纪清嘉闻言不由看向了躲在裴清身后的谢雾雨,对着他笑了笑。
谢雾雨也跟着笑了笑道:“谢家老祖宗有三个大乘期修士给他贺寿,怕是荣幸之至啊。”
说完,谢雾雨便低下了头,盘算着怎么半路上把纪清嘉给扔下去,随后谢雾雨便和这三个人上了灵舟往谢家而去。
月华峰偏殿的屋舍中,素雪童子给鸟架边上的小碗换了清水,然后对被谢雾雨留在这里的山雀道:“咕咕,公子很快就回来了,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素雪童子便收拾好房间关上了房门。
等素雪童子离开后,一只从外面飞来的鹦鹉对着站在鸟架上的山雀道:“主人不去见见他吗?”
片刻后,只听见一个男声道:“不着急,现在见面,他怕是恨不得直接杀了我。”
说完,男声又道:“可是他杀了我,我还是好高兴啊。”
第十四章
灵舟之上,三个男人坐在一起,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安安静静坐在最里面的谢雾雨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味儿,不想被误伤的谢雾雨想要离开这里,然而裴清却是不给他机会。
没有等谢雾雨将离开的借口说出,裴清便伸手为在场的所有人倒上了一杯茶,然后看着坐在对面抱着陵阳剑神色冷酷的柳深道:“不知道这次陵阳剑尊是以什么借口陪我徒儿回去?”
裴清说完便按住了谢雾雨的手开口道:“你手好冷,坐过来一点。”
谢雾雨被裴清按住手,一时间身体浑身一僵,他没想到裴清会这样做。
“雾雨,说师尊我冷了。”裴清伸手摸了摸谢雾雨的头,然后温柔地开口道,“以前我让你在雪地里练琴的时候,你不愿意说,现在可以说。”
裴清的神情似乎在回忆什么,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裴清又陷入了心魔之中,或许他是清醒的,不过是想借此来麻痹自己。
而一旁的柳深虽然心里知道身边坐着的谢雾雨只是一个替身,不是他真正的道侣,但是却依旧不想看见裴清以恋人的身份亲昵地对待谢雾雨,仿佛是在置他这个谢雾雨的道侣为无物。
于是柳深开口道:“我为雾雨的道侣,自然是要去为谢家老祖宗去贺寿,不过正好与玉宸真人您的徒弟顺路而已。”
柳深故意将道侣和徒弟这两个词咬得极重,明晃晃地提醒裴清,谢雾雨只是你的徒弟,而他才是谢雾雨真正的道侣。
他和谢雾雨之间有婚契,有修真界的众人见证,这是裴清没有的。
裴清在听完柳深的话后便忍不住抓住了谢雾雨的手,捏得谢雾雨手疼。
只见坐在谢雾雨对面的纪清嘉突然嗤笑出声,他盯着柳深道:“陵阳剑尊不是喜欢雾雨的师弟叶灵钧吗?怎么?雾雨死了,你又来上演情深。”
柳深闻言脸色不由一变,他看着纪清嘉道:“叶灵钧他该死!”
事至如今,柳深也还记得真相大白的那天,叶灵钧浑身是血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杀谢雾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救谢雾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之前的异常?非要让阴谋者将所有的真相甩在你们脸上,你们才会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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