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他来自古代(12)

　　按理说，早期的力量型异能者是末世的强者，再怎么弱也不可能混得这么惨，沦落到在七区讨生活。偏偏就有这么一个屈长山，外号：愚蠢的肥羊。
　　外出搜寻物资时冲在最前面的是他；分战利品最后拿、拿最少的也是他；遇到可怜人就出手救济的人还是他。。。用现在的话说，他是真正的汤姆苏，心善，温和，隐忍。
　　封阳当时重伤未愈，没有反抗能力。被那些元家的蛀虫们丢在垃圾坑旁边，当几个饿得发昏的难民恨不得在他身上割肉时，遇到了做完任务回来的屈长山，理所当然的被他救了回去。
　　封阳看过受了屈长山恩惠的人，人前鞠躬道谢，人后咒骂他蠢货、白痴。
　　这样一个疯狂到鄙视别人善心的丑陋世界，居然还有这么一朵奇葩。
　　善良的中年汉子或多或少拯救了当时对人性失望的封阳，让他不那么愤世嫉俗，虽然到了他死去那一刻，他仍被怨恨填满空虚的心灵。即使满怀恨意的他也不能抹杀屈长山对他的恩德，屈长山是他上辈子见到过的真正的善人。
　　不过，这世间对好人的高要求和苛责往往超过恶人，恶人的小善叫良知；好人的小恶我们叫它虚伪。当然，屈长山不虚伪，他是个真正的好人，好到近乎愚蠢。
　　封阳离开基地的时候问过他：“为什么对每个人这么好？”
　　中年汉子湿润着眼眶，叹了口气，“我爸妈死了，孩子他妈也死了，只有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儿子流落在外面，希望他快饿死的时候有好心人救救他，让我们父子有命团聚。”
　　之后封阳问了他儿子的名字，正是屈广从。
　　封阳想了想，补充道：“他或许住在七区。”
　　“谢谢你，真的谢谢。”屈广从连声道谢，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实心眼的，跟他老爸一样。
　　“你女朋友中枪了吧？”范琳扶过那个受伤的女孩。
　　“她，她是我同事，不是女朋友。”屈广从连连摆手，脸上火烧似的。
　　“我叫李甜甜。”女孩抽着气自我介绍，一看就是很学生气的文静姑娘。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范琳从包包里，实际上从空间里，取了镊子、碘酒、绷带、消炎药等等。
　　男孩子守在门口警惕、寻找丧尸的踪迹，女孩子整理超市、搜集食物用品，看起来倒是井井有序。
　　“你们怎么中的枪？”阮祥明知故问。
　　“唉，”屈广从摸摸头，叹了口气，“一路走来碰上了不少像抢劫这样的事，明里暗里都有，我们也不敢轻易停车。不过这次是个妈妈抱着孩子，那孩子哭得好惨，我们一时心软。。。”
　　“屈老师，我早就说过，不要心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魔鬼。”领头的女生暴躁的说。
　　“陈清雅，不要怪屈老师，停车的决定是我们一起做的，你忘了吗？”李甜甜喘着气说。
　　“是啊，小雅，不能怪屈老师。”旁边的女声附和。
　　“哼，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人是坏人。”陈清雅冷哼一声，嘟着嘴扭开头。
　　“老师，我们找过了，外面没有丧尸。”巡逻的男孩子们回来了。
　　“好，分成四小队，轮流值班。”屈广从点了点人数，“这次轮到谁做饭了？”
　　“老师，是我和小雅。”一个短头发女孩子举手。
　　“好，王源和陈清雅负责今天的晚饭。”屈广从迟疑地看了封阳他们一眼，“多做些。”
　　“老。。。”陈清雅面露不满，刚要开口，就给王源拉住。
　　王源朝李甜甜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好歹人家救了李老师。
　　陈清雅撅噘嘴，没再说话。
　　“不用了，我们自己解决。”封阳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一起吃。
　　“那怎么成？”屈广从慌忙摆手，“你们帮了我们，我们请吃饭是应该的。”
　　“不用客气了，兄弟，现在谁都不容易。”阮祥出面，他知道封阳没有这耐心。
　　“那好吧。”屈广从叹气，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的食物充阔绰了。
　　陈清雅见不用多费食物，欢快地拖着王源走了。
　　唉，真是个孩子，屈广从叹了口气。
　　“你们准备上哪儿去？”阮祥像是没看出小女生的偷喜，继续跟他聊着。
　　“不知道。”屈广从摇摇头，“末世开始的时候正赶上学校考试，学生家长都在，死了不少人，好多学生无家可归，我跟李老师带着他们一路逃。我们本来准备逃到山区去，那里地广人稀。。。”
　　“千万别啊兄弟，动植物几天前变异了，你不知道吗？”阮祥连忙说。
　　“变异？是说它们也有了攻击人类的能力？”
　　“对”
　　“难怪这一路遇到的动物都那么暴躁。”屈广从拍拍胸脯，转头跟他道谢，“多亏你告诉我们，不然等我们到了山区，估计会更加伤亡惨重。”
　　“你知道金玉县在什么方向吗？”范理凑过来问。
　　“知道，前面路口右转有一个大桥，过了桥左转，一直向前就是了。”屈广从指手画脚比划一番，瞥了一眼边上的封阳，小声问：“你们是从长宁基地来的吗？”
　　“嗯”阮祥点点头，低声说：“你要是见到你爸，劝劝他，不要住七区了，那边乱的很，老有人失踪。”
　　屈广从从他的认真里感受到寒意，他不傻，明白面前这个人一定知道了什么内幕，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提个醒。“我明白了，等我找着我爸，我们一定搬走。”
　　阮祥见听到对话的封阳果然没有什么反应，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年轻小伙果然得到了封阳的善意，虽然这份善意来的莫名其妙。
　　之后，他们各自交换了信息，原来屈广从他们一直在D市漂流，中途也进过不少小基地。他带着的孩子们个个花季年龄，如同一块香香的肥肉挂在饿狼的嘴边，总是有不怀好意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提心吊胆、心力交瘁，四处辗转。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变异蜥蜴
　　“你梦到的人倒是仔细。”纪容止打量着不远处的屈广从，嗤笑。
　　“唉，如果我说像是重活一世呢？”封阳试探着问。
　　“那定是上天的恩赐。”想起老秃驴以命换命，篡改他的命运，纪容止摸摸手腕上的佛珠，“一定是耗了大量的福泽才换来了这一世。”
　　“也许。”封阳点头，最大的福泽就是让我遇到了你，从此不再寂寞寒冷。
　　两边聊得正酣。
　　“开饭了。”陈清雅清亮的声音响起。
　　屈广从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离开。
　　“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阮祥摸摸饿扁了的肚子，哀嚎。
　　“祥哥，开饭了。”范理端了一个大锅进来，身后跟了一串小尾巴。
　　揭开锅盖，一股浓浓的肉香飘散在空气里。
　　隔壁不远处啃着面疙瘩的年轻男女们贪婪地闻了一口，大大的咽了口口水，是肉！
　　“小心点，烫。”封阳吹吹手边的肉汤，小心翼翼地递给纪容止。
　　“我自幼习武，手上多厚茧，不怕。”纪容止不解风情地说。
　　“真的？我看看。”封阳把碗放在地上，抓过他的手，细细摸起来，趁机揩油。
　　纪容止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全程认真地盯着他，好像在问：我没骗你吧？
　　要不要这么黏糊啊，阮祥捂住额头，这种暧昧的气氛别说他这么个脱线的直男了，恐怕其他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瞥了眼范琳和林采薇，两个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盛鸡肉汤”的贤惠模样；再看范理，正孜孜不倦地翻捡鸡肉，左边两只，安室和林浩，右边两只，萧容和萧潇。察觉到他的视线，还傻乎乎的对他笑。
　　唉，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怎一个寂寞了得？
　　“叹什么气呢？快吃你的肉。”范琳丢来一块肉。
　　“哦，”阮祥啃了一口，看她还在舀汤，“够了，再舀就多了。”
　　“我给李甜甜送去，她受了伤，需要喝点汤补补。”范琳头也不回地说。
　　“啧，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阮祥打趣她。
　　“你懂什么，反正也煮多了。”范琳哼了一声，其实她也是有点私心的。
　　这个李甜甜一看就跟屈广从有苗头，将来说不准就是一对了。想想后期屈长山替男主卖命，还是男主比较信任的后勤人员。她现在所施的小恩小惠，以后说不定都会有大回报。
　　封阳看着她的背影轻笑，这些小动作他一直看在眼里。只要她是忠心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她好似同你一般，知道未来的事。”纪容止小声提醒。
　　“确实，不过她目前来看还是比较安分的。”封阳喝了口汤，这种冷冻鸡比不上活鸡香。等以后变异鸡出现了，他一定要多抓几只给容止吃。
　　“我们要和那群人一起上路吗？”
　　“不”
　　“哦”
　　十分钟后，范琳气呼呼地回来。
　　“咋啦？”阮祥凑上前。
　　“那个李甜甜是不是脑子有坑？我好心好意给她送碗汤，她居然分给别人喝，圣母玛利亚吗？”
　　“人家是老师，那一群人都是她的学生，这样也说得过去。”
　　“哼，是是是，她是善良的小仙女，我是恶毒的老巫婆。”
　　“哪里的话？既然她不知好歹，咱们不要理她。”
　　“唉”范琳叹了口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书中的屈长山就是一朵真正的圣洁莲花，没想到他的儿子跟他未来的儿媳妇也是一个系列的，这家人以后的日子堪忧啊。
　　夜。
　　“咔咔”声响起时正是大家睡得正酣的时候。
　　“啊”刺耳的叫声惊醒了超市里的所有人，大家拿了手边的武器起身。
　　“怎么了？”屈广从望向发出尖叫的人。
　　“超市里面有东西。”陈清雅指着角落喊叫。
　　屈广从谨慎地靠近，轻轻掀开堆积在角落的垃圾，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小雅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真的看见了，这么大一只。。。”陈清雅张开手比划，“有点像鳄鱼。”
　　“鳄鱼？你的意思是鳄鱼爬上岸了？还在这个超市安了家？”被吵醒的一个女孩子不高兴地问道。
　　“好了，没事就去睡吧。”屈广从对小女孩之间的吵嘴一点办法也没有，摆摆手。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陈清雅摇摇头，一转眼就瞥到窗台上的半只尾巴，惊得双手颤抖，“那边。。。”
　　“又怎么了？有完没。。。完。”那个针锋相对的女孩瞪了她一眼，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惊呼，“老师，那是什么东西？”
　　“大家靠在一起，不要分散。”屈广从想起阮祥说到的变异动物，立刻警惕起来。
　　“唰”一只肥肥的尾巴甩过来，滑滑的，冰冰的，有点像蛇的尾巴。
　　“嘶”被打到的人痛得抽气，血腥味蔓延开来。
　　那只不明生物兴奋地拍打着地面，冲着流血的人爬过来。速度很快，只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砰”的一声巨响，那东西撞在了无形的防护罩上，是屈广从的屏蔽异能。
　　“酷！”阮祥吹了声口哨，“兄弟，这装备真心不错。”
　　“阮哥，快过来，有变异动物。”屈广从冲他着急招手。
　　“没事儿，交给萧潇小妹妹，她家的宠物狗应该会喜欢。”
　　阮祥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扑上来，“嗷呜”一声咬住那东西。
　　“吱吱”那东西甩着尾巴挣扎。
　　范理点了根蜡烛，只见一只巨型的变异狗咬着一只四脚爬行动物，外表像蜥蜴，个头却有鳄鱼那么大，嘴边的锯齿凸出，跟大白鲨有几分像。
　　“变异蜥蜴。”封阳拿刀戳戳，破开它的脑袋挖出一颗晶核。
　　“这个是蜥蜴？”屈广从撤了防护罩，凑过来。等看清了那只变异蜥蜴，不禁面色凝重。
　　“目前就这么一只，不过以后还是警觉一点吧，这种东西好像对人肉很有兴趣。”封阳踢了那个停止挣扎的蜥蜴一脚，小四忙扑过去，撕扯着啃咬。
　　“这个，”屈广从看着凶猛的小四，咽了口口水，“它也是变异的？”
　　“嗯。”封阳擦干净匕首上面的血，把手里的晶核递给纪容止。“大家散了吧。”
　　屈广从看着封阳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这个人看起来很值得信任。
　　第二天，两班人马各分东西。
　　范理根据屈广从的指引，好容易就找到了金玉县。
　　破碎的玉石洒满街道，粗糙的原石遍地都是，还没进到县城，成千上百的丧尸蜂拥而上，不愧是繁华的金玉之乡，人口密集。
　　封阳掏出巴掌大的仙人掌，一路上喂了它不少晶核，总算帮它顺利晋级。这家伙升到一级后，就能控制自己的大小。
　　发动异能之后，“唆唆”密集的细针精准的射进丧尸的头部，很有植物大战僵尸的既视感。不过很遗憾，针上的麻药对它们无效。
　　封阳见那些丧尸被针刺穿了头骨仍然顽强前进，撇撇嘴，收了仙人掌，拔了刀冲上去。
　　优美的琴音响起，在阮祥周围的，前赴后继的丧尸犹如醉汉倒地；在它们中间有一只上下跳跃的木偶，两手插满钢刀，手起刀落，收割着丧尸头；一只身形巨大的变异狗灵活的穿梭在丧尸群中，挥着爪子，抓烂丧尸的头。
　　“跟在妈妈身后。”林采薇握紧林浩的手，朝冲过来的丧尸挥动着军刀。这次出门是对的，眼看着他们个个进步神速，如果继续呆在基地，迟早会给别人远远甩开。
　　县城建筑大多仿古，追求一种小桥流水的意境。
　　封阳他们在天黑之前找了一家四合院暂住，院墙不高，好在完整。
　　院子里面住着两个老人，都成了丧尸，阮祥开门的时候，他们踉跄地扑上来，估计腿上的骨头太脆，之前就给磕瘸了。
　　吃过晚饭，纪容止照例把他们召集在一起习武。
　　“含胸、立腰、收腹、敛臀、沉肩、垂肘、沉桥坐步。”纪容止一一示范，每出一招，就停顿几秒做些简单的讲解，“拳势舒展，招式清晰，四平大马，扁侧进击，闪展灵活，发劲含蓄，拳势威猛，刚劲有力。”
　　“嚯”阮祥打出一拳，很是那么回事。
　　“啪”纪容止轻轻拍下去。
　　“哎呦”痛得他嗷嗷叫，连连吸气。
　　“出拳要稳要沉，不能飘忽游移，”纪容止重新打出一拳，带着劲风，堪堪停在他鼻梁前。“干净利落，方可致胜，明白了吗？”
　　“明白！”底下的人高声应道。
　　休息的时候，封阳酸酸地说：“你大可不必花那么多心思在他们身上。”
　　“为何？他们是你的手下，你想要建立基地，势必要培养起自己的势力。”纪容止见他不以为然，叹了口气，“你可是被人背叛过？”
　　“嗯？”封阳诧异地看着他。
　　“我是说，你是否梦见自己被什么人背叛？”
　　“如果是呢？”
　　“至亲之人伤人最痛，若是谁让你这般刻骨铭心，肯定是你至亲至信之人，你可曾想过他们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
　　“哼，因为贪婪和自私。”
　　“既然错不在你，你为何耿耿于怀？”
　　“那些害我的人如今活得风光自在，如果放任他们不管，我所受的苦难又算什么？”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涂长安
　　“佛家常讲要放下，不单单指原谅恶人恶行，放下一切。”纪容止遥望头顶猩红的月亮，叹了口气，“人的心里，嗔恨嫉妒、忧悲苦恼，负担太重，应该放下；责任公理、慈心悲愿，应该提起。放下的未必是好，提起的也未必是不好。”
　　纪容止转头看着封阳，伸手摸着他的心脏，“这里，如果被黑暗填满，哪能容得下阳光？”
　　“我明白的，”封阳握住他的手，轻笑，“之前见到杨琦时，我就已经感悟到了一些。我这辈子，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纪容止欣慰的笑了，呵，老秃驴对我的那一套还蛮管用的，没想到封阳居然这么受教。
　　封阳看着他月光下的笑脸怔怔出神，心想：原来我的情绪能轻易感染到他，看来以后很多事情只能背后偷偷进行。
　　两个人相对傻笑，各怀心思，只能说自以为是，两相欢喜。
　　“哎，歇会呗，来围观封哥他俩谈情说爱。”阮祥吊儿郎当地诱惑不远处认真打拳的范琳。
　　“还早呢，我再练会儿。”范琳挥汗如雨。
　　“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拼命干嘛？凡事还有哥给你顶着呢。”阮祥叼了一根野草，痞里痞气地说。
　　“我太弱了。”范琳喘了口气。
　　“哟，你好歹还是个异能者，看看人家萧容，普普通通小女孩一个，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弱啊？”阮祥轻笑。
　　“你懂什么？”范琳摸摸胸口，只有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异能者。异能者再弱，身体好歹也经过了改造，自己呢，说到底只是个拥有宝物的幸运儿。
　　“得得，我不懂，不过，劝你不要太拼命，劳累过度，明天肯定要腰酸背痛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得不偿失。”阮祥摆手，一副不跟你计较的做派。
　　“乌鸦嘴。”范琳撇撇嘴，倒是听进去了，活动几下手腕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