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我想找个装东西的容器,你知道哪有卖的吗?要干净一点儿的。”不然他就去废品收购站买麻袋了,但那些麻袋都又破又脏。
而且基础款发圈还好,如果想搞点儿花样,有的发圈不经压,压变形了就不好看了,最好找个宽松点儿的容器。
“背篓那样的吗?”小夏问。
“要大一点儿的。”沈鱼说。
小夏跑回自家厨房,过一会儿搬出来一个大筐:“这个行吗?小鱼哥哥你要用就拿去吧,不要钱。”
说着她想起沈鱼说要干净的,小姑娘红着脸说:“我给你洗干净再用。”
这个筐是她家装菜的,上面还沾了一点儿泥巴。
要是空闲的容器,他借来用一下也就算了,但是这明显是人家正当用的东西,小夏刚给他腾出来,那他就不好意思要了。
“谢谢小夏,不过我现在急用,以后也用得着,还是买一个吧。”沈鱼婉拒了小姑娘的好意。
小夏也没有多想,把筐往地上一扔,指着对面的房子说:“赵爷爷就会编筐,编的可好了。”
院子小,小夏说着话,坐屋檐下干活的赵老太婆媳俩也听见了,老太太连忙招手:“对,我家有新的筐,娃儿,你来看看?”
沈鱼就过去看了,屋里真堆了不老少的竹篾制品,从大的凉席到小的笊篱都有。
东西究竟有多好,沈鱼是外行,拿不准,但他会看会摸。
赵家这些东西,看着纹理细密整齐,上手一摸,光溜溜的,没一个毛刺。
能做到这点,他就很满意了,免得把一些不经造的料子给刮花了就不好了。
再一问价格,便宜!
沈鱼看中的那个大号筐子,能把小夏给装进的那种,才只要一毛钱,这会儿电影票还要两毛呢。
这么大一个筐子,连张电影票都买不了,顶多给孩子换两个大本子。
但这会儿就是这样,手工不值钱,工业产品才值钱。
人家赵家也不觉得自己卖的便宜,竹子是自个儿去竹林砍的,不要钱,筐是老爷子在家闲着没事编的,没成本,这一毛钱就是净赚。
一毛钱,够买一斤玉米面。
这种事没法解释,沈鱼掏了一毛钱,买了个大筐。
在家门口挣了一毛钱,赵家一家子都挺高兴。
临出赵家门之前,沈鱼心里冒出个想法,转头问赵老爷子:“您能用这个竹篾编包吗?”
他刚才想起来,自己这过来买装货的容器,那他卖了东西,钱装哪?总不能扔筐里吧。
衣服的荷包也不大,零碎的分分角角,装不了多少就塞不下了,而且衣服撑得鼓囊囊的,人家还以为你赚了多少呢。
至于他那个背包,别提了,本来就是碎布头拼成的,梁凤霞针线活做的相当一般也就罢了,她还不上心,简单给缝一块就扔给沈鱼用了。
这才多久,就有地方炸线了,幸好口子不大,书本掉不下去,但装钱肯定是不成的。
赵老爷子一愣,尔后反应过来,这是又有生意了,连忙道:“我编过箱子,不知道你说的啥样的包,你给我比划比划,我琢磨着就能编出来。”
沈鱼听这么说,想法又变了:“那您给我编个小书箱吧,能挎能提的那种。”
比书包能装,里面的东西也好规整,平时装个什么小玩意儿也方便。
书箱?这玩意儿老爷子编过呀!
但他编的是背的那种大书箱,到远处念书的娃儿,要背干粮的,说是书箱,不如说大背篓,就是多了个盖。
沈鱼说得显然不是这种,赵老爷子就仔细问了。
沈鱼心里确实有想法,他细细给描绘了,书箱大小得能平放下书本,十六开的那种。
箱体最好稍微深一点儿,他以后挣钱了,还想买保温杯呢,冬天在学校,要是时时有热水喝,那才好。
包里做个可拆卸的夹层,暗袋肯定是要的,他那些碎布头太小了,但上次买的白棉布,刚好还剩下一小块,缝个暗袋堪堪够。
赵老爷子一边听一边点头,说能做,但人家话也说在前头,提的把手能给用竹篾做一个,缠得好好的,保证不割手。
挎的那个,总不能也用竹篾吧,那老长一条,硬邦邦的。
这好办,沈鱼说你给留个可以打结的环儿,我自己想法子。
那行,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赵老爷子高高兴兴接了活回来,他一个老头,出去打零工都没人要,一家子靠儿子养着,能挣一点儿是一点儿。
刚他跟沈鱼谈好价了,虽然这书箱比那个大筐小挺多,但并不意味就简单了。
恰恰相反,竹筐工序才更简单,书箱比那个要繁琐,而且沈鱼要求还挺多,就多要了一毛钱。
定制嘛,多要点儿钱应该的,沈鱼很理解。
他给自己算了笔账,就算他去买布自己缝个包,最便宜的土棉布,一尺布也得三毛钱吧。
还不如做个书箱,方便。
但这么一来,沈鱼只剩下一块八毛八了,真的太穷了。
但有些钱,该花还是得花,沈鱼吃过没钱的苦,手里没钱心不安稳,可他也不是死抠,花到该用的地方,他就一点儿都不犹豫。
花了钱,咋办,挣呗。
沈鱼拿着筐,掉头回去继续做发圈。
之前人赵家婆媳在院子里都听见了,沈鱼要干净的,给他拿的这个筐,新新的,套在几个大筐中间,人家还拿干净的布给他擦了一遍,拿回去就能用。
能用就行,沈鱼回去把做好的发圈往筐里一扔,桌子就腾出来继续挑拣布料了。
挑完了又做了一波,到快五点的时候,他把东西该收的收一收,整理好了,跟小夏说了一声,骑着三轮车回去了。
路上经过小商店,沈鱼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他问糖果的价,最便宜的水果硬糖,一分钱一颗,沈鱼瞅了一眼,就那种没包装,用色素糖精制成的糖球,有小孩拿两分钱来买,店主直接用刚接过钱的手伸进去摸了两颗。
这种就算了,也有有糖纸的,看着跟这个糖差不多,但比这个大一圈,五分钱三颗。
沈鱼买了一毛钱的,六颗糖往兜里一装,自己一颗没吃。
把车还给陈美丽的时候,沈鱼从兜里掏了两颗糖给她:“请你吃糖。”
陈美丽愣了一下,然后就高高兴兴接过去了,她也不嫌糖果便宜,扒了糖纸就往嘴里塞了一颗,笑得大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吃,甜!谢谢啦。”
沈鱼心情一下子就特别好,有个朋友不管你送的东西昂贵还是便宜,都欣然接受并表示感谢,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这个你吃,你也尝尝。”陈美丽把另一颗糖果塞给沈鱼:“我最近吃的都少了,吃糖长肉呢。”
这话还是沈鱼跟她说的。
沈鱼不想吃吗?想啊!
他穿来之前,已经衣食无忧了,最起码想吃糖不至于买不起,不光买得起,狠狠心,贵价的进口糖果虽然不能敞开了吃,偶尔吃一吃却是没问题的。
但是沈余这可怜娃,饭都吃不饱,还吃糖。
这孩子上一次吃糖,还是三年前过年的时候,肖家姑奶奶来拜年,一个孩子塞一把糖。
沈余的转个脸就被梁凤霞给要走了,全给了肖家耀。
那会儿沈余已经一年没尝过甜味儿了,悄悄昧下来一颗,晚上躺在床板上,回味了不知道多久。
所以虽然沈鱼自个儿不馋,这具身体馋啊!
他扫一眼就知道那糖果是什么味儿,只有甜,腻人得很,远远比不上后世各种各样的高级糖果,可越是知道,就越馋,想吃,就想那个甜味儿。
“尝尝嘛。”陈美丽拿着糖往沈鱼手上塞。
沈鱼接了,剥了糖纸,塞进嘴里,甜津津的滋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
“好吃吗?”陈美丽问。
沈鱼点头,好吃的。
陈美丽就笑:“下次我也请你吃糖。”
“行。”沈鱼现在不跟陈美丽太客气,认定的朋友了,朋友之间,有来有往多正常。
就算他现在没钱,但他相信自己以后穷不了,不会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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