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师弟今天也在崩人设(51)
继而又安稳了下来。
邵黎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他刚才居然紧张得不行,也不晓得在紧张什么。
云舒的声音打断室内因谢枕舟忽地一动陷入的寂静,“不若还是我来。”
朝舤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
热源持续从大腿处传来,那一块仿佛都被染上了不同寻常的温度。
他的手被谢枕舟攥在身前,几根发丝随着他的胸膛起伏,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刮在朝舤手背之上。
痒意顺着那里开始向上浮动。
朝舤敛下眼睑,呼吸微有些沉。
云舒已然从紫色药瓶中取了一粒黑色小丸子,用两指捏着。
心念转动间,药瓶被收回了乾坤戒内。
他的另一只手, 空了出来。
......
云舒空出的那只手, 伸过去正要捏上谢枕舟两颊,方便把药喂进去。
只是指尖还未真正触及,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气体阻隔, 无法寸进。
朝舤眸色暗了暗。
“大师兄这是?”云舒缓缓抬眸,声音中除了轻柔,还藏着几分疑问。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邵黎觉得, 此刻的他, 不该待在这里。
朝舤神色淡淡,依旧是那句话,“我来。”
话音落下的一瞬,他从谢枕舟攥紧了的手中抽出了一只手。
被握过的地方, 还保留着不属于他的热量。
谢枕舟两颊被朝舤捏得嘟起,洁白的齿间微张开,舌尖也依稀露出了些许。
指腹下,更为柔嫩的触感袭来。
比他刚刚被紧握过的指尖还热,不断传递过来。
·
“喂吧。”
云舒这次听清楚了。
大师兄原本清冽的声音,其下被他藏起来的哑意,没有立时收敛,在此刻显露了出来。
丹药被喂进谢枕舟口中。
朝舤不发一言的为他输入灵力。
“三师兄,”邵黎站在一旁担忧开口问,“小师弟烧了一个日夜,反反复复不间断,会不会被烧坏脑子啊?”
云舒没有嘲笑他这个听起来有些好笑的问题,慢声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不会。”
修士不比常人,就算谢枕舟体质特殊,也不至于会被烧坏脑子。
在听到‘烧了一个日夜’,云舒轻易就察觉到,身边有道呼吸愈发沉重,有低气压开始蔓延。
是大师兄。
......
云舒给的丹药乃是顶级丹方炼制,所用的皆是天材地宝。
虽没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但是给将死之人续一口气的效用还是有的,区区风寒应是即刻就能见效。
只是他不确定。
这次的药,对谢枕舟是否有用。
这是第三次了。
云舒重又取出一个药瓶,递给邵黎。
后者早已在七星峰遇上他的第一时间告知,谢枕舟淋雨后高烧不退,就算服下他的药也生不起半点效果。
到底是为何,无从得知。
云舒侧目看了看面颊被一层红晕覆盖的人,眼下有些安静,没有了总是时时挂在脸上的笑。
“若他身体热度在半个时辰内还未褪去,便将之倒入温泉,让他泡上两个时辰,可缓解一二,届时我会带新的丹药过来。”云舒嘱咐道。
邵黎接过,连声道谢。
知道云舒应该是要回药阁炼药,他把人送到了洞府外,才转身走回屋内。
......
“你先去休息。”朝舤没有偏头,对邵黎道。
为谢枕舟输了一个日夜的灵力,且又在七星峰和紫宸峰间奔波了许久,邵黎脸上难掩疲态。
邵黎倍感受宠若惊,连连推辞:“这怎么行,我......”
朝舤又说一句,“这里有我。”
邵黎闭了嘴,“那就有劳大师兄了。”
这么久的灵力输出,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邵黎说完,把云舒方才给出的药瓶放置到桌上,然后往外走去。
接着,房间内就只剩下不断输入灵力的朝舤,以及安稳躺在他膝头的谢枕舟。
良久后,谢枕舟的额角沁出许多汗珠,覆了一层。
朝舤单手输送着灵力,抬起被吃完药后放松不少的谢枕舟松开的那只手,一一用指尖轻拭过去。
一颗颗细小汗珠被带着凉意手指的捻掉。
光洁额头下,是精致如画的眉眼。
有一滴还未来得及擦拭的水珠,沿着侧脸向下滑去,顺着脖颈线条延展,最终,没入领口。
“大师兄......”
一声气音响起,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有些艰难。
......
谢枕舟满口都是药味,甘甜药香散去,苦涩浸了满嘴。
模模糊糊间,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唇瓣张合,轻轻出声唤道。
后颈处枕着的地方,让他有点不适的调整了一下。
朝舤垂眼看了看依旧双目闭阖着的人,接着又看到谢枕舟动了动唇。
不知是说了什么。
“水......”
发烧导致身体水分迅速流失,极度缺水,谢枕舟喉咙干涩。
灵力都被集中精神往谢枕舟身体里注入,朝舤未分神去听,他倾了倾身子。
“水。”谢枕舟再次张了张唇,眼睫跟着抖动,似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
被撑起的一条缝隙,朦胧一片。
朝舤听清了,灵力输送的动作停了停。
他抬手,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灵力稳稳的托着杯子从空中徐徐靠近,控制精准。
现在的姿势,怕是水还没喂进,就会被撒一身。
朝舤单手揽住谢枕舟的肩膀,坐近了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动作不甚熟练。
潺潺玉露被喂进谢枕舟嘴里,略微发干的唇瓣染上润色,喉咙亦是得到了滋润。
谢枕舟慢慢睁开了眸子。
“醒了?”朝舤下颚线条绷起,声音稍缓。
嗓音入耳的一瞬,谢枕舟为之一振。
肩头被一只手虚握着,支撑着他坐起,身后那人说话时带起的振动,隔着薄薄的衣物,分毫不差的传了过来。
......
谢枕舟脸上已经分不出是被烧出的绯红还是别的,他没敢侧过头,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眼前是熟悉的床幔,这是他的房间。
大师兄怎么会在这。
朝舤似是知他所想。
声音像是贴着他的耳朵,逐字逐句的一一落了过来。
是大师兄把他带回来的,三师兄为他诊治过了。
第一次听到大师兄说那么长的一段话,谢枕舟终是没忍住,偏了下头。
就在这偏头的刹那,微凉触感附上了他的额间。
谢枕舟愣愣的,冒着些傻气。
“还热。”朝舤低声说。
谢枕舟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
继而又听到了大师兄的问话,是在说。
“难受吗?”
谢枕舟顿了顿,点了下头。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头疼不说,喉咙也难受异常,说话都显得费劲。
朝舤沉默。
......
半晌,谢枕舟舔舔唇,视线瞥到了被置于桌上的淡青色药瓶。
一看便知是谁留下的。
谢枕舟清了清嗓子,“那是,三师兄,留下的?”
担心一口气说完估计后面只剩气音,谢枕舟干脆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他还靠在朝舤身上。
说话时两人离得极近。
一路上都有的奶香味愈发浓厚,隐隐盖住了药味,萦绕了上来,充斥鼻尖。
朝舤薄唇轻抿,墨色眸中闪过一丝晦涩,不知是想到什么。
耳尖蔓上一抹红。
谢枕舟又“嗯”了一声。
尾音向上勾了勾,等着人回答疑问。
朝舤闭了闭眼,气息微不可察的乱了,又立即被他调整过来。
“是用以沐浴之用。”
谢枕舟没反应过来,又一次吃力的转了转脖子,扭过头去看他。
谢枕舟表情懵懂,透着些许迷茫的神色,“沐浴?”
三师兄留下的药,和沐浴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