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麟儿(6)
最近琪乐还在给他努力的谈剧本,希望他能跨界去做演员,歌手这一块,沈柏远自己也觉得可能不会有太大的进步空间了,不如换个圈子试试。
正胡乱想着呢,忽然手指被什么抓住了,软软的。沈柏远低头,小家伙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很小声又带着一点哭腔的叫了一声,“爸爸。”
沈柏远当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又酸又甜,说不出的感觉。
小家伙还紧紧攥住他的手指,使劲儿往他身边蹭了蹭,最后蹭到他手边,软乎乎的小脸蛋贴了上来,“爸爸,困困。”
沈柏远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摸到了头发上,抚了抚,用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肉麻无比的声音说:“乖乖睡觉,爸爸在这里。”
“你还真把自己当他爸爸了。”恶魔经纪人阴恻恻的转过头来。
沈柏远眨眨眼,在车子即将开到那闪烁着红蓝灯光的地方时忍不住脱口而出,“要不,先把他送到我公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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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羽耷拉着脑袋跟在前面高大的背影身后,脚下像是灌了铅一般,拖着沉重无比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缓慢的走出警局。
高大威武的保镖先生将自家小少爷带到停靠在警局不远处路边的车子外,伸手给小少爷拉开了车门。“小少爷,大少爷在车里等您。”
梁泽羽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在保镖你千万不要想跑,就算跑,你两条腿也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所以还是乖乖的进去接受教育比较好的同情且遗憾的目光中,坐进了车子。
梁家大少爷,如今梁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梁泽文端坐在后排座椅上,却愣是给他坐出了豪华办公室的感觉。
梁泽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乖乖的等着大哥的训斥。
“妈妈在家等你。”梁泽文语气平平的开口,仿佛自己弟弟不是刚从警局出来,而是从什么餐厅酒店之类的地方出来一样。只是说出的话,却让梁泽羽不敢放松警惕。“我没告诉她今天的事,她只是问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提到母亲,梁泽羽面对大哥时紧张的心情有一瞬间的放松,“我本来就打算要回去的,谁知道会出这个事儿。”
梁泽文嗯了一声,也不知是接受了他的理由还是敷衍了事,他把手中的文件放下,揉了揉眉心,“走吧,先回家再说。”
梁泽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懊恼的握了握拳,别扭的把头转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有件事他没告诉警察,也没告诉他大哥,当时他就要推开洗手间的门时,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陌生短信,上面写着更莫名的话——
“厕所里有鬼,快跑。”
第6章 第六只麟宝
“恭喜啊沈哥,想不到你都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沈柏远正坐在椅子上含笑着听对面的几个大佬们忆苦思甜,损友孙哲学的短信就这么滴滴的响了起来。
本来以为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交会,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老干部思想政治交流会,沈柏远深感自己的体质果然距离爆火爆红爆黑还有一大短距离。
不过听老一辈儿的人讲讲过去的故事还有很有意义的,至少他们还愿意和你说说话,不像提起某些人,这些老同志们冷哼一声,连名字都不愿意提。
别看老一辈的人没有流量,但人家一生贡献给了艺术,称得上是德艺双馨。若不是明哥这样的人品地位,你便是想跟他们说上一句话,也是难。
沈柏远趁着那几位正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抽空给孙哲学回了个信息。
“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去。”沈柏远在洋洋得意的发了个笑脸。
正准备吃瓜的孙哲学当即就忍不住发了一个抖动过来,“不是吧,大哥,你来真的?”
“去你的,就算我想,你觉得我敢吗?”
想想沈爸爸那威慑高中整整三年,即使毕业了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感,孙哲学打了个冷战,要是别人说不定有可能,沈柏远,算了吧,这家伙有贼心也没贼胆。关键是他巨抠门,恋爱开销他无异议,但是让他花钱去恋爱,他宁可干脆不要。
于是就这样一路单身到了现在,又来个惹是生非的弟弟给他背了一屁股的债,别说儿子了,右手老婆他都不想要了。
沈柏远被孙哲学发过来的呵呵表情嘲的浑身恶寒,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头准没想什么好话,干脆来个眼不见心净。
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手机那里面没删除的那条短信发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机号?你怎么知道厕所里有鬼?”
沈柏远一脑门的问号,什么鬼,哪里的厕所,我怎么知道的?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小沈,陆老在问你。”明哥笑呵呵的拍了一下沈柏远的手臂,眼神暗示他仔细回答问题。
陆老是华国一级演员,年逾七十,却精神烁烁,永远充满了活力,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本该在家颐养天年的老艺术家其实是个酷爱网上冲浪的老顽童,不过他也只是闲暇无事的时候逛逛博浪,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在关注些什么,为了多跟自家的小孙子多点话题而已。
陆老的问题没有多犀利,只是简单的询问他对时下流量艺人的想法。
虽然是私人聚会,聚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个问题交到沈柏远手里,多少有点烫手。
毕竟,他应该算是流量大军中的一员。
沈柏远坐直了身体,这问题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他也知道陆老并不是存心刁难他,因此咽了咽口水,认真的回道:“我觉得流量这个事情,其实也是时代在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吧——”
从聚会下来,沈柏远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从回答陆老的问题开始,后面的问题就一个接一个的不断朝他抛来,迎着明哥爱莫能助的表情,沈柏远硬着头皮将所有问题都回答了一个遍,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个死亡循环。
小白低着头抱着外套,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沈柏远走到她旁边,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小白。”
“......沈,沈哥?”睡眼惺忪的小白猛地惊醒过来,“结,结束了吗?”
沈柏远接过外套,“你先去洗把脸,等会儿去门口等我就行。”
小白嗯了一声,还不太清醒,忙转身去洗手间。
大佬们已经陆续离开,明哥还留在包间里跟人说话,沈柏远站在走廊里让风吹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从后面响起。
“今天辛苦了。”明哥温声。
沈柏远诚惶诚恐,“哪里,托了明哥的福,让我有幸能跟这么多的老前辈们一起同桌而谈,谢谢明哥。”
明哥笑容可掬,“一直听琪乐提起你,只是时间安排总是对不上,因此也没早点和你说上话。”他上下打量了沈柏远一番,眸光里带了些许的审视,“琪乐这次的眼光不错。”
沈柏远笑笑,“我只当明哥是在夸我了。”
“你小子,倒是很会说话。”明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行了,也别太晚了,听说你下午还有工作,早点回去歇着吧。”他意有所指,“你的路啊,才刚刚开始。年轻人,做事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柏远一脸受教,“我明白的,多谢明哥指点。”
明哥拍拍他肩膀,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小白,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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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羽回到家,梁母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电视里正放着眼下热门的某古装剧,梁母却看得并不认真,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外面,见到梁泽羽,忙起身,“阿羽,你没事吧。”泫然欲泣。
梁泽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大哥,不苟言笑,严肃冷漠。另一个就是梁母,年过五十的妇人,却被家里人宠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动不动就掉眼泪,一句话说的不妥当,凄凄惨惨的能够哭到第二年。
梁泽羽头疼不已,被大哥冷酷无情的目光戳在背上,只能认命的上前安慰梁母,“妈,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