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惠O穿成凶狠上校后(83)
陆染空又胡乱解释一通, 两人回了监狱。一路上都是陆陆续续在回监舍的犯人, 三两成群的, 也没有狱警监管。
还没到后山,远远就听见水流和机器的轰鸣,走到近处, 发现就在这短短时间内, 被淹的地方多了条水渠,一直延伸出近百米, 通过后山一道炸出来的缺口,流向山外。
到处都是人在忙碌, 既有囚犯也有狱警, 狱长站在一条板凳上,拿着扩音器指挥。
陆染空走上前,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等他转身后, 狱长拿着扩音器肃立了一会儿,继续有条不紊地指挥。
“你把王警官的事情告诉他了?”兰瑜问。
陆染空点了点头,“他等会就派人去将王警官的遗体领回来,会好好处理后事, 也会马上通知军部。”
见兰瑜低头不语, 他又问:“今晚咱们还是住在监舍行吗?”
兰瑜知道他俩已经没有再扮成犯人的必要, 可以去新住所, 但还是说:“就住监舍吧……”
两人往监舍走去,夜风习习带着凉意,兰瑜一直在奔跑, 浑身发热,吹着这风觉得很舒服,脚步也慢了下来。
身旁有犯人在来来去去,回监舍的,到处遛弯的,聚在银杏树下高谈阔论的……反正大家都在忙,帮不上忙的只要不去添乱就行。
远处投来朦胧灯光,他将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只跟着身边人的脚步,慢慢地走着。
两条影子落在地上,肩并着肩,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却让他内心平静又放松。
回到监室,兰瑜发现所有人都在,见到他俩进门,都从各自的床上坐直了身体。
“都在啊,没留在后面帮忙吗?”陆染空走向卫生间去洗手,边走边随意地问。兰瑜则开了柜子拿洗漱用品,准备去洗个澡。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回答,也没人发出其他声音。
兰瑜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从柜门上探头望向他们,陆染空也停下了脚步,慢慢回头。
“乔哥,豹哥。”一阵沉默后,依然是刘俊杰最先开口。
不过声音干巴巴的,还透出几分局促和刻意的轻松。
兰瑜看见乔飞和林霖低着头一言不发,王进和裘道眼睛不时在偷看两人。只有晨争还是那副模样,半靠着床头出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放下手中的盆子直起身,和陆染空对视了一眼。
“咱们都在一个监舍,有什么话就说,不要遮遮掩掩,豹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要不是大问题,都不会介意。”陆染空开口道。
刘俊杰犹豫地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倒是乔飞直愣愣地问了句:“豹哥,乔哥,你俩到底是什么人啊?”
兰瑜知道他们看见了陆染空和狱长之间的交流,对他俩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房内再次沉默,没人说话,陆染空笑了声,语气轻松地说:“豹哥和乔哥的确不是犯人,是因为其他的事到了这儿。”
几人眼睛亮了起来,刘俊杰问道:“特工?间谍?暗探?”
“督察组身份来监狱暗访?”乔飞也急切地接嘴。
林霖问:“星际茶达拉侦探?”
乔飞拍了下他的头,“你他妈电影看多了吧?”
陆染空说:“具体就别问了,反正豹哥和乔哥不会害你们。”
“那是肯定的,只是……只是……”刘俊杰坐在他的上铺挠着脑袋。
“只是什么?有什么话就说,爽快点。”
乔飞有点难为情地说:“只是觉得你们不是犯人,好像怪别扭的,你看,我们都是犯人……”
兰瑜将装着洗漱品的盆子放在地上,走到陆染空那空空的下铺坐了下去。
“乔哥,来这儿坐,来这儿坐,豹哥那床上什么都没,我床上软和。”乔飞拍着自己的铺位说。
“不用了,我身上脏,就坐这里。”
陆染空也慢慢踱过来,好似不经意地说:“刘俊杰,是替人顶罪进来的,替的是星际首富的小儿子,六年刑期已经服刑两年,他给了你多少钱?”
刘俊杰本来还趴在上铺往下看,脸上带着笑,听完这句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陆染空在兰瑜身旁坐下,问道:“你赌博欠债多少,还需要给人顶罪?”
所有人都看向刘俊杰,除了兰瑜在低头打量自己的指甲。
“豹哥,我……”刘俊杰哑声道。
“如果你出去后,还会赌吗?”
陆染空淡淡地问。
刘俊杰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眼圈都泛着红。
他抹了把脸,说:“等我刑满出去了,发誓永远不沾赌,好好过日子,陪在父母身旁。”
陆染空又说:“乔飞,林霖,你俩一个是被哄去做假钞模板,一个是被携款潜逃的老板给坑了,其实主要罪责不在你们身上,是替人做了挡箭牌。”
沉默片刻后,乔飞开始抽噎,林霖也摘下眼镜擦上面的雾气。
兰瑜不知道陆染空是在什么时候将这些人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的,毕竟军部给他们的资料都不是很完整,想不到他看似粗心大意,其实做事还很仔细。
陆染空又看向王进和裘道,笑了笑,说:“王哥,裘哥,我很佩服你俩。”
“佩服我们什么?”裘道和王进都坐在下铺,茫然地对视了一眼。
“你俩从小就被星际匪首收养,虽然身不由己做了些错事,但是都不严重,据我所知,你俩暗地里将平常分的钱都捐给了福利机构,所以我说佩服你们。”陆染空说道。
裘道难得的扭捏起来,王进也露出了不好意思,“因为我俩都是孤儿嘛,就想那些小孩儿不要像我们一样,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兰瑜看着那两人,忍不住露出了个微笑。
他自己是孤儿,在开始拍电影赚钱后,每年都会捐很多钱给福利院,逢上休息的日子,还会买上大堆东西去看那些孩子,听到这两人和自己一样,心里顿时亲近了不少。
屋内又安静下来,只听到乔飞不时的哽咽声。
“我相依为命的妹妹被人,挣扎的时候从楼上推了下去,等我从演奏会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冰冷的停尸间。”一道冷清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沉寂。
所有人都怔了怔,看向晨争的床位。
晨争已经坐了起来,脸上不再是平日那种淡漠的神情,满是悲伤和绝望。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无人倾诉,他声音都发着颤:“就算证据确凿又有什么用呢?他太有权势了,把所有证据都清除得干干净净,我一名小小的钢琴师,只能在一场酒宴上,趁着刚刚表演完的机会,去捅了他一刀……”
“捅死了吗?这种人就应该捅死。”王进咬牙切齿地说。
晨争惨然一笑,说:“捅死的话,我就不会只关在这里服刑十年了。”
夜里,兰瑜侧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很近的墙壁。身后的陆染空面朝着他,呼吸轻浅。
监舍里一片安静,平常那些鼾声和磨牙梦话都没有,显然今晚都被触动了心事,集体失眠了。
“睡不着吗?”陆染空很轻地在他身后耳语,轻得恍若听不见,只能感觉到有气流吹到耳廓上。
兰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留到明天去想,就算解决不了,还有豹哥。”陆染空轻声说。
“要不要豹哥拍着你睡觉?”他又问。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儿。”兰瑜闭着眼睛,没察觉自己声音放得很软,有点像在撒娇。
陆染空似乎轻笑了声。
对面铺位的乔飞翻了个身,发出吸鼻子的声音,显然刚才在默默流泪。
王进所在的位置也发出了幽幽叹气声,裘道在低声问:“怎么了,冷吗?”
“你知道个屁,睡你的觉吧。”王进说。
“你醒着我就睡不着。”
“那你的意思睡不着是怪我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