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于田园(25)
先是从树上摘下最成熟的樱桃,没打农药又在大棚里没直接接触风吹雨打,这些樱桃干净得很,用沉淀过的山泉水泡一泡,然后放在竹篾编制的箩筐、晒垫上沥干,老人们戴上一次性手套,摘樱桃蒂,然后轻轻捏开,码在陶缸里。
考虑到操作便利,陶缸的型号并不大,一只也就是三十斤的容量,码一层樱桃撒一层白糖并加入酵母。
树上也有一部分樱桃熟透了之后依然是红的,红樱桃和紫黑色的会分开酿,红樱桃酿出来的酒会特别好看,口感也略有不同。
现在冬天冷,程萧然又拉了一群人来在大周山上再弄几排房子,作为酿酒厂所以及储存樱桃酒的仓库,发酵需要的温度不能太低,还要给它们打空调,不过因为现在山上的电是他们自己发电机发起来的,功率不够大,所以空调暂时是没办法了,只能先烧炭火。
房子起好之前,就先弄了个棚子,四面封着油布,给老人们酿酒,程父就在那进行管理和监督,而另一边,程家几家人依旧在忙碌地摘樱桃、挑拣和包装樱桃。
与此同时,各地的村民们收到樱桃的,有大半打电话回来说想要销售,,程萧然说从他这里批发同样需要六十块一斤,而且每天限量二十斤,这就吓退了小部分人,剩下还有二十多人依然想要做这个生意,程萧然就每天打包二十斤给他们寄过去。
每天下午,程晓杰需要把各地订购的樱桃、二十多份二十斤的,以及给傅先生的另外三百斤樱桃运出去,每天出村的樱桃差不多有一千斤,留在村里酿酒的也差不多是一千斤。现在只需要运到山脚,卓尔物流那边会有车子在下面等着,这样一来立即感觉省心了不少。
不需要找其他销路,程萧然也没再出过村,安安心心地养胎,山上的房子弄得很快,两大排砖房只用了一周时间,他又让给程家的屋子修葺加固一下,才刚全部完工,雪就落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是腊月底,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村里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樱花村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些人无一例外要来大周山上参观一番。程萧然懒得每个人都出去招呼,索性躲在屋里装病,程父自然全都由着他。
不过这天程父却早早把他喊了起来。
“去探监?”
“今天年二十九,我们去看看你小叔,你妈做了不少好吃的。”
程萧然点点头,这位小叔可以说是为了原主进的监狱,直到今日已经坐了快十一年的牢,而且还要再坐十几年,一个男人一生最好的时光都耗在那种地方,程萧然心里也有些沉重。
程母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用保险碗一个个装着,还准备了不少新衣服,监狱里在过年这几天会放松一点,能让检查过没问题的食物和衣物进去,程萧然就让采了一大筐新鲜樱桃,也带上。
“带上这么多干什么?你小叔一个人也吃不完。”
“给那边狱警和狱友也尝尝。”程萧然说,人情这种东西还是有必要去做的。他对此还挺细心,亲自检查樱桃,有破损的一律不要。
九爷爷在远处乐呵呵地说:“瞧~他那精细样。”给顾客的他就几乎不过目的。
程父抬头看了看,磕了磕水烟说:“毕竟老二才是他的……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这孩子说。”
老二进去之后,他们生怕养不大这个孩子,好在磕磕绊绊的,孩子总算长这么大了,对老二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本来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了,可是萧然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么大的事不跟老二说一声实在过意不去,可是现在萧然主意也大了,总不能单单瞒着他一个人。
第21章 意外
九爷爷也叹了一口气:“你~们家老二……”可惜了。
他们樱花村这一支,实在有些凄惨,最初还只是男人生子困难,后来族里的女人不孕的也多了起来,到最后,即便是族里男人娶正常女人,也几乎失去了让女人怀孕的能力。
程父这一辈可怜巴巴的几个人,都是上一代人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像九爷爷,就没有孩子,程大伯夫妇也没有一儿半女,程二伯夫妇算是幸运,终于在快四十岁的时候生下了程晓杰,程父见两位哥哥为生孩子折腾了大半辈子,也就歇了这份心思,老大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家,到快三十岁了才带回来一个老婆一个女儿。
村里别人不知道,但程家几个兄弟是清楚的,那女儿是捡来的,老婆干脆就是天生不能生的。程父本以为一辈子就守着老婆女儿这么过了,再把小弟养大,想办法帮他讨个好老婆,这辈子就算没有遗憾了。
可是谁知道他那兄弟是怎么长的一个精怪活泛的脑子,心大点子多,不满足山里的生活,出去读了几年书就认识了一溜儿乱七八糟的人,听说国外有什么商机,就一帮人吆喝着要出国去闯一闯。程父原本是不同意的,他们程家人虽然现在基本都没有生育能力了,但毕竟也不是绝对的,小弟长得好,外国人又听说特容易乱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外国人的钱是那么好挣的吗?
他们族人也出去过,想找海外大族,结果生死不明,他也出去过,结果断了一条腿回来,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可是到底拗不过他,开始也好好的,固定有电话和信寄回来,但一年后联系却突然断了,整整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程父担心得头发都白了,小弟却突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
程父吸了口水烟,满是皱纹的眼眯了起来,他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远远看到从山路上走回来的人影,身前抱着一个大包裹,踉踉跄跄的脚步,看到他死死地喊了一声“哥”,人就倒了下去。
然后才发现,那个大包裹里头竟是一个婴儿,看着出生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却瘦小得可怜,气息也弱,哭着也只是发出哼哼的几声气声,更让程父惊恐的是,小弟身上也有许多伤口,有刀伤,也有被殴打过的痕迹,看着也就是最近的,有的愈合不好还化脓了。
程父不敢声张,那时村里正好有生完孩子不久的妇女,他就去讨了些奶来喂孩子,等小弟醒了,问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命,孩子死了他也不会活,竟然一心一意地养起这孩子来,当时他自己都不满二十呢,又当爸又当妈地伺候着,还像模像样,把程父给气得,他还身体一养好就背起包袱出去挣钱,每个月底回来一次,除了带回来几千上万块钱就是一大堆的奶粉尿布什么的。
那时候钱不好赚,小弟从不汇款,可每次回来带回来的现金却越来越多,程父心惊胆战的,总以为他去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在萧然十岁那年,萧然生了场重病,弟弟陪在床边日夜不离开,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小弟闷头哭了一场,然后跟疯了一样喃喃着什么“总要让他来看最后一眼”就冲了出去。
结果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等到萧然终于挺了过来,他们也接到了一个通知,小弟杀人了!
“爸?”程父抬起头,看到了萧然那张脸。凭心而论,萧然和小弟长得并不像,小弟年轻时是那种带着痞气的特别耀眼的漂亮,无法无天的,是那种无论男女看到一眼就会被吸引的人,只是后来变得越发沉默阴郁,而萧然是文文弱弱的秀气,这次回来之后气质大变,五官就跟慢慢长开了一样,变得越来越好看精致,但和小弟到底是两个模子的人。
兴许是像他另一个父亲?
小弟当时冲出去要找的人,应该就是萧然另一个父亲吧?最后不知道是来不及找还是对方不愿意来,从头到尾,那人也没出现过。
程父叹了口气,小弟这些年太苦,他为萧然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一直瞒着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