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师 上(73)
朱门,琉璃金顶,处处礼仪严谨庄重,底下鸣钟击磬,舞姬赤足,目光稍一停留,便是轻歌曼舞。
林寻装扮成莲昊乾的样子出现在拜君宴上,主座上的辰寒望了一眼,任何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出现,偏头跟莲皇交谈。
皇后也在场,她谈不上艳压群芳,但端庄仪态远非台下貌美的舞姬所能媲美。
有人呈上一坛酒,辰寒亲自拆封,酒香四溢,众人立马就将注意力从舞姬身上移开,目光盯紧酒坛。
“此酒名为九酝,九酝酿千坛至多有一坛成功,朕手中的这坛已有百年。”
男儿在世,少有不贪美酒,不好美色的。
辰寒派人给每人倒上一杯,众人举杯同饮,一杯酒下肚,初饮是香,再品是烈。
林寻喝了半杯,便佯装身体不适提前离席,他离开时,莲皇的表情变了变,暗地里冲他使了个眼色。
林寻用口型留下‘后花园’三个字。
宫女、太监都在殿里服侍,今夜的后花园格外安静。
林寻见四下无人,拐到一处假山后,无忧山庄的庄主已经在那里等他,脚下还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子,不知生死,正是留下的秀女之一柳嫣。
“你确定是她?”
林寻:“蛊王坟的感知不会错,选秀时她一出现蛊王坟便兴奋很多。”
“那便好。”
没过多久,便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林寻从石缝中看清来人后,走出去。
莲皇见到他,低斥道:“我交给你的事情怎么还没做好?”
林寻做出恼怒的神情:“辰安宴不肯配合。”
“这孽障,”莲皇咬牙:“当初就不该指望他能做什么。”
“还是能做一些的。”林寻缓缓抬头,目光灰冷。
莲皇意识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刚想开口便感到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无忧山庄的庄主从他身后绕出。
林寻伸手,“我让你带的东西。”
无忧山庄庄主递给他一个袋子,皱眉:“你要这些玩意做什么?”
林寻不答,宴会不会持续太久,他现在是争分夺秒。
抹脂粉,盖住脸上的皱纹,画剑眉,涂唇脂,原本苍老的面容在他的勾勾画画下竟渐渐变得光彩冶艳。
无忧山庄的庄主虽然身子变小了,但内力浑厚,抗个人不成问题,但晚上有巡视的禁卫军,两人不敢走得太远。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人声,有些喧嚣。
林寻:“不好,宴会结束了。”
他随意七拐八拐,走入一间屋子,将莲皇扔到床上,顺带将周围的油烛台熄灭两盏,掏出随身携带的盒子,一只肥虫子缓缓探出脑袋。
林寻将一些催情的药粉喂给它,肥虫子身子变得红通通的。
无忧山庄庄主眼前一亮。
刚开始肥虫子还是爱动不动,烛台被熄灭后,屋里昏暗下来,它先是瞅了瞅无忧山庄庄主的方向,但对方现在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最终掉头,看到灯光昏暗出的莲皇。
林寻刻意修饰下的面容,竟是有几分俊朗。
肥虫子像是一道闪电,钻入莲皇的身子,消失不见。
万事俱备,但当柳嫣还没被放上床,肥虫子竟是钻出莲皇身子,钻入柳嫣体内,柳嫣的身体霎时经脉暴起,看上去很是恐怖。
胖虫子再出来时,柳嫣竟是化为一摊血水,尔后连血水都蒸发掉,消散在空气中。
胖虫子重新钻入莲皇身体,后者因为酥痒身子剧烈的扭动。
无忧山庄庄主忽然道:“不好,蛊王坟是万蛊之王,必定是吞吃了那女人体内全部的蛊虫。”
他耳尖一动,“有人来了。”
一把拉起林寻飞上房梁。
门外远处传来脚步声。
在房梁上,无忧山庄庄主静下心才仔细观察起周围:“这屋子怎么如此宽广?”
林寻一怔,跟着看起来,突然意识到什么。
无忧山庄庄主:“这床为何是明黄色床铺?”
林寻:“……大约因为龙床。”
无忧山庄庄主错愕道:“不可能,怎么会有皇帝的寝宫这般寒酸,两个摆饰都没有。”
就是因为周围太简洁,他才没往其他方面想。
林寻咽了下口水,“你忘了我上次让你销赃的宝贝了么?”
话音刚落,‘吱’的一声,大门被缓缓推开。
第65章 吾皇万岁30
透过烛光, 看到比床铺还纯正的明黄色, 林寻便心知不好。
推门而入的人, 有着病态美感的外表, 一举一动却是带着帝王才有的从容优雅。
辰寒方才跨进门槛,脚步便停了下来。
他身后, 李公公惊讶地看了眼屋内:“奇怪, 光怎么暗了?”再一细看, 几盏烛台被熄灭。
李公公立马看了看窗户的方向,正猜测是不是窗户没有合严。
“血的味道。” 就在他偏头的一瞬间,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李公公双目霎时瞪得滚圆:“皇上,您是说……”
辰寒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近屋子,他的眼睛在夜晚视物能力并不强, 透过昏暗的光亮,走到一处停下。
脚下, 是一套精绣的宫装, 华贵繁琐,但比起妃子的着装要多上一分素雅。
空荡荡的衣服在地上还扭曲呈现出人的形状,很是骇人。
“是今次才入宫的秀女。”李公公回忆起来,“当时太后伤了几套衣服,这件天蓝的被柳姑娘选去。”
“唔。”痛苦难抑的声音自前方发出,打断他的话,简单的一个呻吟饱含滚烫情欲。
辰寒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龙床的床单被那人紧紧绞在身上, 像是还嫌不够似的,男人来回翻滚,大力撕扯自己的衣服。
灯光很昏暗,一眼看去,依稀感觉长得还不错。
美男情动,倒是养眼。
就在这时,被欲望折磨的男人生生撕裂衣服,胸前一块肌肤赫然暴露,和那被脂粉涂染后的面白不同,他胸前的肌肤,黝黑粗糙,上面密布大块大块的黑色长毛。
莲皇曾以自己的胸毛为荣,认为这时最能彰显他男子气概的东西。
一双粗大宽厚的手掌在胸前狂乱抚摸,伴随着他的举动,口中发出阵阵的音浪。
李公公打小就入宫,见过腌臜的东西不少,心里素质可以说比一些宫斗无数的妃子都强,即便如此,他看到这一幕,胃还是忍不住翻腾了一下。
自己尚且如此,李公公忍不住悄悄看了眼辰寒。
今晚拜君宴,几杯酒下肚,身体底子本就不好的辰寒见到如此光景,一把捂住胸口,李公公赶忙递上帕巾,心里忍不住叹气,怕是过了今晚,本就对后宫不感兴趣的皇帝怕是会更加排斥床笫之事。
“去看看,是谁。”辰寒用手帕捂住嘴,闷闷吐出几个字。
房梁上。
林寻用手指在无忧山庄的庄主后背写字:怎么办?
他每划出一笔,无忧山庄的庄主身子便是轻轻一扭,
林寻皱眉,这扭动是什么意思,逃?
他正欲继续写,无忧山庄庄主忽然用警告的眼神看他一眼,林寻恍然,动了动嘴:怕痒?
后者目光不是很友善,身子却是朝旁边挪了一些。
而房梁下,李公公端了杯茶,浇在男人脸上,左手用手帕快速一抹。感觉到有温度,男人伸手就要握住他的手,幸好李公公闪得快,险险避过。
此刻,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又被帕子擦掉大半部分,莲皇衰老情动的容颜渐渐显露。
“是莲皇。”李公公惊道。
他的目中毫不掩饰惊疑,拜君宴时,莲皇借口出去一下,直到宴会结束还没回来,现在却出现在龙床上,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李公公小心地看了眼辰皇。
辰寒倒是没有李公公那般惊慌,他冷眼瞧着床上翻滚的莲皇,脑海里即刻浮现出一个名字。
改头换面,混入拜君宴,若说此事和辰安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病死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