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套路得人心(79)
赵小姐从不会对霍先生身边的莺莺燕燕有任何想法,因为她身边的小奶狗小狼狗也不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谁表达出这么大的恨意。
霍先生已经被气到吐血,还想着扳回一城:“呵,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在乎我?但是别做梦了,我是不可能和你这个毒妇复婚的!”
“Exm?我在乎你什么?我是在乎你头秃啊,还是在乎你的啤酒肚?求求你,别这么自以为是了,可以吗?”赵小姐被前夫恶心得够呛,哪里来的蜜汁自信啊,“我厌恶她,只是因为她儿子想杀了我儿子。虽然我对那孩子的母爱不比别的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多,但他也是我的儿子,谁也别想在伤害了我儿子之后还能好过!”
母爱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不到这一刻,赵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她会这么在乎她的儿子霍之稚。
六个月后,霍先生终于出狱了,自以为还可以重头再来,却发现外面早就变了天。霍氏集团已经是霍之稚的一言堂了,公司的人只知道霍之稚,不知道什么霍先生。连董事会里那些曾经总试图给他找麻烦的老家伙,如今也对霍之稚赞不绝口,甚至反过来劝他也该服老退休,别自找难堪。
霍先生气得只能在家里无能狂怒。
霍之稚一边没有受一丁点影响地处理着公司的文件,一边道:“我不明白你在闹什么。我是没给你钱,还是断了你吃喝花用?你能不能成熟点?”
霍先生刚想回嘴,就发现这话是如此地似曾相识。
他曾经也这么对霍之稚说过。
“好了,别闹了,再闹你下个月的零花钱减半。”霍之稚从没有想过不赡养他的父亲,只是,他父亲当年是怎么对他的,他现在就怎么对待回去。
“你!”
“我什么我?要学会感恩知道吗?我每天多不容易啊,一直在工作,你从不体谅爸爸有多辛苦。”一不小心,就连“爸爸”这个词都复制了过来,“你以为你现在能有这么优渥的生活,都是得益于谁?是我!没有我,你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房子住?没有我,你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车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好吗?”
当霍先生再经不起这份羞辱,想要冲上来和霍之稚拼命的时候,保镖拦下了他。
霍之稚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对他说了他曾经最伤自己的一句话:“这是我的家,你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滚蛋,把老子花在你身上的钱都给老子吐出来!”
在这个家,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可言,只是一场买卖。
“你没事多学学母亲,你看她多乖啊,拿了钱买买买,享受生活,享受当下,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别闹了,嗯?我还是爱你的啊。”
他们不是在养孩子。
只是在养宠物。
他们不会关心宠物在乱吠什么,也从不在意宠物为什么突然低落,只知道乖了给奖励,惹自己生气了就踹一脚。挂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自我感动于“啊,我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妈妈”,理由就只是“我给了你这么优渥富足的生活”。
当一切尘埃落定,张导这才敢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请示:“霍爸爸,您,还记得我吗?”
这回的爸爸是真爸爸了,不,他是祖宗!
霍之稚这才想起来,哦,他还有个综艺要拍。可不可以不去啊?签合同的是陆止啊,和他霍之稚有什么关系?
“顾爸爸也会来哦。”
旧版霍:【去!必须去!你不去我就死给你看!我要见顾惊!!!】
新版霍:【我、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一个朋友的。赚、赚钱固然很快乐,可,可是顾惊也很好啊。】
旧版霍:【我不管!二比一,我就要顾惊!】
霍之稚再抬头时,不期然地对上了家里一张他小时候的照片,那是在一个很无聊的宴会上,大人们觥筹交错,孩子们被打扮得像是精致的玩偶,摆放在一边。
那个时候只有小小的顾惊,会主动和霍之稚打招呼:“吱吱,你又来啦。”
霍小稚臭着脸:“不许叫我吱吱。”
“为什么啊?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可爱的。”顾小惊捧着脸,他这个Alpha从小到大就不像个Alpha,总是打扮得最干净整齐,对所有人都傻乎乎地笑着,“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妈妈说,好朋友就要叫彼此的小名呀,你叫我惊惊好不好?”
“不好,蠢死了。”
“哦。”QAQ
就很烦,霍小稚一边嫌弃,一边掏出了手绢,递给了马上就要哭出来的顾小惊:“只要你别哭,我就叫你惊惊,行了吧?”
“那还要牵手哦,好朋友都牵手的。”顾小惊开始得寸进尺。
“知道了,啰唆。”霍吱吱再次表达了嫌弃,语气很不好,其他人都有点不敢和这样的霍之稚玩。
只有顾小惊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霍之稚语气的恶劣,拉上手之后,就像是充满了电,再次活力充沛,对世界宣布:“我最喜欢吱吱了!”
霍之稚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心想着,我、我也勉强喜欢一下你吧。
第43章 仙人抚我顶(一):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天地赌一掷, 未能忘战争。
——《李太白集》
初秋凉气,庭树销落。
不周山常年灵气环绕, 生机勃发, 一场隐隐带着灵压的大雨,悄然淋散了这年夏日最后的暑气, 凉风拂过暮色的山岗, 带来了又一年的入骨清秋。
在不周十万深山西南角的边缘, 有一座横跨不周、人间两个地界的矮山,正应了那句“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在静谧的北山坡处, 坐落着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庄,名叫“寻山南”。村里的人世世代代生活于此,鲜少与外界往来, 去过最远的地方,不外乎山那头名叫“寻山北”的地方。
寻山南阡陌纵横, 鸡鸣犬吠。大家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过着不知人间帝王, 只知天上仙人的普通生活。
眼瞅着就要秋收农忙了,村里的孩子们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疯玩, 从村这头一路嬉戏打闹到村那头, 今天扮家家酒的主题是“物我圣君大战混蛋魔君”。
“是混沌魔君。”穿着葛布衣服的小男孩纠正道。
“无所谓啦,混沌混蛋都一样,你这么在乎一个坏人的称呼干什么?还说你不是魔头!吔, 吃我一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小女孩拿着干枯的树枝假作物我圣君的本命法宝,嘴里喊打喊杀,这就要除魔卫道,将人人得而诛之的混沌魔君斩落于不周之巅。
“物我圣君用的是箭,弓箭的箭,他不是剑修。”小男孩再次纠正。
“我说是刀剑的剑了吗?我只说了jian,也可以是箭头在飞啊。嗨呀,不说了,你可真扫兴。”
考据党遇到杠精,就很伤。
物我圣君是白玉京第一大道门坐忘心斋的开山祖师爷,灵台澄明,仙气凛然。相传,他曾率正道八十万弟子,与以混沌魔君为首的百万妖魔,在渭水河畔大战了整整三百年。
血水染红了大地,一层一层的叠加堆砌,又碰上沧海桑田,才有了如今一望无际的渭水黑海。当年的刀下亡魂,组成了白玉京最出名的上古战场,每百年阴兵过境一次,依稀仍能听到三千年前千军万马博命的嘶吼。
最终,邪不胜正,魔君被万箭穿心,钉死在了不周山主峰。物我圣君虽然赢了,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因力竭从天际坠落,这一落就是三个日夜。
“后来呢?”
打闹的孩子们已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全神贯注的围着村东头老槐树下一个烧伤严重的说书先生,央求他再多讲一讲物我圣君的故事。
“后来就谁也不知道了啊。”说书先生摊手,表示这个故事是没有后来的,只能囫囵的给个大概,“一说,物我圣君在坠落时,得悟至高大道,与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融为一体;又有一说,他老人家当时只是身死道消,终有一日还会转世为人,坐忘心斋至今还在轮派弟子在不周各山的村落里,寻找着转世圣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