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神明后我拯救了灭世暴君(68)

　　费尔忽然间明白了，他过去忽略了相当多的细节。
　　恐怕，科斯莫斯早就恢复了完整的前世记忆。
　　从十几年前，把他带到光明神殿时，阴谋就开始筹划了。
　　因为禁术的原因，费尔的前世记忆不完整，先天灵魂就有缺损——应该还是他前世，把神赐予的羽翼扔了，未受到全部的太阳之力护佑的缘故。
　　那对象征飞翔权柄的羽翼，就在光明圣殿内，星塔正下方的幽深地缝底部。
　　如果不及时取回它，灵魂不完整的巨龙不仅力量会衰减，灵魂也会越来越虚弱。
　　教皇以让他找回灵魂残片为交换条件，让费尔将破开封印的“邪神”带回圣殿。
　　但跟他压根没想过认真交易一样，那家伙只是为了扣住他的把柄，把他利用得无比彻底。
　　那家伙早就盘算好了吗？
　　他被自己的傲慢蒙蔽，想要寻找的大人就在眼前，却毫无觉察，而真正苏醒过来的神会被利用。
　　与少年在冰原相遇，那时阳光落下，笼罩于身的温暖，带起几近落泪的冲动。
　　跟前世的最后，被朦胧的光芒推远时的感受，是完全相同的。
　　但他居然没能及时想起来。
　　就因为这个失误，他的罪孽加重到了何等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都做了什么啊。”
　　“早就应该发现的，为什么，又一次伤害了大人……”
　　费尔崩溃了。
　　跟前世背叛太阳时的毫不犹豫不同，那个对象，是占据神明身体的赝品。
　　此世他背叛了真正的神明，以无可救药的态度，伤害了卑微爱着的太阳。
　　被丢下深渊的银龙没入大地裂开的缝隙，赤红的龙目失去光泽，仿佛最后一点生机也消失了，甘愿被阴冷的黑暗吞噬。
　　“……”
　　“不可以，还不能到此结束。”
　　不知为何，下方最幽深的黑暗里，隐隐闪烁出一点醒目的光芒。
　　费尔浑噩的大脑顿时清醒，他发现还不能自暴自弃，就这样结束。
　　“就算要以命赎罪，也必须在……那之后！”
　　那两个混账待在地面，绝对会威胁到还未彻底苏醒的那位大人。
　　艾利……大人，还受着本不该他来承受的痛苦。
　　于是，重伤的巨龙开始挣扎。
　　带血的利爪重重挂上缝壁的凸起，却无法支撑住庞大的身躯，被撞得当场折断。
　　无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坚硬的鳞片不知脱落了多少，龙尾更是伤痕累累。
　　挣扎过程中，他试图展开该死的脆弱无力的双翼，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回到地上。
　　祈祷在幽暗之处疯狂回荡，同样无法忽视：
　　“即使只有此刻，太阳啊！请您……请您原谅我！”
　　“求求您，再给我一次，为您而死的机会——”
　　也许只是巧合。
　　也许，是他这颗卑微沉重，却又充满渴求的心，冲破了数重坚固的屏障，打动了神。
　　“——好吧，我原谅。”
　　艾利下意识地接上了这句话。
　　时间终于回到了原点。


第48章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地点……在这附近？
　　艾利刚刚莫名其妙回了一句话, 人似乎变得有点不对劲，
　　他都不知道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又为什么要接。
　　话音落下, 疼痛勉强消去后还发着软的身体，忽然感觉轻飘飘。
　　像是从外面闯来几道看不见的吸力, 精准地抓住他，不约而同往外扯——还都是不同的方向！
　　艾利：“？？？”
　　谁？
　　是谁在偷袭他！
　　连想都不用想，毫无神明自觉的这人迅速抬爪, 一下就把现成的救命柱子抱住了。
　　还是往死里抱, 比刚才的深情相拥更加用力。
　　太阳神本神在不要形象地大叫：“救命啊！我不想跟亲爱的分开啊！”
　　好不容易报上了大腿, 还抱得这么神清气爽身心愉快, 要是撒手他就是傻逼！
　　埃西里斯也：“？？？”
　　因为被吓了一跳，加上非常不适应与别人亲密接触。
　　冥界之主转世抖了两抖，条件反射抬手回抱，力气也不小，像是要将红发少年压进自己的血肉里，完全没有半分不情不愿的感觉。
　　艾利：“！”
　　埃西里斯：“！”
　　脸皮厚和脸皮薄的两人同时愣了愣，
　　两人还同时脸色大红。
　　到底还是埃西里斯要矜持得多, 最先触电般地放手……
　　不对, 刚一放, 他就发现了要把艾利往外扯的力量。
　　这是在当着他的面, 打算抢走他的情——情人？
　　比“情人”自己没良心地欢快跑掉, 还要让他生气一百倍。
　　埃西里斯冷冷地笑了, 恢复了狠毒反派标配的阴沉：“呵, 胆子还真大。”
　　冥界之主转世很愤怒，后果非常严重。
　　这直接导致他克服了深入骨髓的矜持（和不太方便说出来的羞涩），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换个姿势的艾利提了起来。
　　不管里里外外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他们无关。
　　埃西里斯神色冷傲，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准备带着人立刻就走。
　　艾利这次愣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他清醒了：“等等等等，埃西里斯！！！”
　　“首先，我还有事没做完呢。你来的路上看到过……好吧，我也不知道它具体长啥样子。”
　　艾利为自己的漠不关心忏悔，都这么久了，他对好伙伴的外表还一无所知：“总之就是，我这儿还有人质被绑架，必须把提拉a梦救下来，一起带走才行。”
　　埃西里斯：“提什么……梦？”
　　品味了半秒，男人好看的眉一下皱得很紧，表情略有变幻。
　　“不救。”
　　“求求了帮帮忙好不好——”
　　埃西里斯非常冷淡：“不好。”
　　艾利：“？”
　　如果是正常发挥，艾利肯定猜不出来，埃西里斯为什么又气了。
　　但现在情况特殊。
　　艾利刚想起来了一点真正的自己，对埃西里斯，他们实际相处的时间硬算起来，并没有多久。
　　可他好像已经非常了解这个男人了，就算只是轻轻抬一下眉，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猜到他在想什么。
　　可以俗称为：埃西里斯特供版本。
　　跟之前先比，这个察言观色的水平，简直是飞跃般的进步啊！
　　于是，艾利就发现了，埃西里斯是气中带恼，恼中带酸，独有一番风味。
　　“……啊，我懂了。”
　　艾利心头喜滋滋。
　　真是奇怪，跟他以前从没这么开心过似的，心里怎么会一个劲儿泛甜呢。
　　尝着甜味，艾利干脆地解释：“提拉a梦是我的朋友兼革命战友啦，放心吧亲爱的，我绝对没有左拥右抱，欺骗你纯洁的感情。嗯，它本体是一根权杖，不是人，也没有性别。”
　　埃西里斯：“…………”
　　埃西里斯高兴了：“哦，与我有什么关系。没错，你的朋友是谁都跟我无关，我不关心。”
　　反正他们身高差，还有光线暗淡的环境摆在这里，艾利再怎么想看，也看不清男人那压不住上翘弧度的嘴角。
　　——但是完全可以猜到嘛！
　　再不着调的人，应该也知道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艾利也知道，不过因为刚刚打开新世界大门，在紧迫的氛围下，他还是没忍住：
　　“还有一个问题，有谁抱自家情人是你这样——还不是抱，居然是提着走的！”
　　太阳神第一次给人当“情人”，就无师自通了任性情人的模板。
　　只见红发少年双手比划起来，漂亮的圆眼直勾勾看着男人，把恃宠而骄贯彻到了极致：“要这样这样抱，没错，只能这样这样，不然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