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洗白计划[穿书](175)
“鄙人怯懦,不敢妄言。”京渊也嗤了一声,“不过温学士既然提到了我的位置,那温学士知道我为何非要坐这吗?”
“看来今日京将军是早有准备。”温榆笑了笑,“只是敌人在暗,你我在明,不知京将军能不能保护皇上安全。”
“为何不能?”京渊望着温榆的眼睛,问他,“身为臣子,难道不该为了陛下死而后已吗?”
温榆也问道:“这些臣子里,包括京将军您吗?”
京渊回答他:“尤其是我。”
“那我便放心了。”温榆举起酒杯,朝京渊敬酒时压低声音道,“陈钰五王爷有异,还望京将军多加小心。”
“哦?”短短一句话,含义颇深,京渊闻言挑眉道,“温学士竟肯帮京某出谋划策,真是罕见。”
“我若想为相,陈钰便是我最大阻碍。都是同样的缘由被逐出师门,我怎能不防呢?”温榆笑着饮下自己杯里的酒后便回了自己的原位。
礼部尚书陈钰恰好坐在温榆前面的位置,见他回来,就问他说:“我见师弟与京将军相谈甚欢,不知是在说什么事?”
温榆笑着道:“不过提前恭贺京将军荣登中央将军之位罢了。”
“是吗。”陈钰也笑了笑,也不再言语。
文官对面的武官席中,听了温榆所言的京渊正垂眸静坐,若有所思。
他是猜着今晚必定会有些事情发生,只是先前他的注意力太多都放在萧霁宁的安全和郦行宫玉桂岛的那个神秘刺客身上,但照温榆方才的话来看,今晚的异变,更多是与五王爷有关吗?
但没留给京渊太多思考时间,中秋宴会便开始了。
期间,京渊一直凝神细细观察着周遭的情况,却始终都找不出太多的异样,毕竟今晚若生异变,只会是刺客行刺。而刺客往往要么易容成太监宫女,要么就混在助兴的舞女和艺者里,因此京渊将这些人盯得很紧。不过今晚中秋宴会大殿里的禁军人数他安排的要比以往要多些,就算真有刺客也不必太过担忧。
另一旁,主位上的萧霁宁今晚也没太多的闲情雅致欣赏表演,他得时刻提防着有人刺杀自己,入口的食物也是慎之又慎。所以宫人给他端来一碗肉糜汤,就算已经试过了毒,可萧霁宁也只是用调羹轻轻拨弄着,并未食用。
萧霁宁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这么希望有人赶紧来杀他,漫无目的的等待太过无聊了,萧霁宁更希望今晚的大事赶紧发生,早点解决了他还能早点回去睡觉。
而穆奎刚好在这时提醒萧霁宁道:“皇上,该赐月饼了。”
“好。”有事干了萧霁宁便立刻提起精神,吩咐身边他左手的席书去叫宫人们给大臣分发中秋月饼。
只是席书刚应令转身,萧霁宁望着他欲离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件事——郦行宫一乱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明面上他身边功夫最好的两个护卫一个是席书,令一个是京渊。
如今京渊坐在武将席那边,离他有些距离,而他身边的席书又得在此时稍微离开他身边片刻,这时会不会就是行刺的最好时机呢?
萧霁宁绷紧了身体,就等着刺客一动他也动,挑好时机准备逃跑。
可直到席书都回到他身边了,中秋宴会还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情形。
大臣们共同起身,举着萧霁宁赏下的月饼齐声道:“愿皇上中秋喜乐。”
这场面太过安和,萧霁宁有些怔然,开口道:“朕也……”
结果萧霁宁才刚出口两个字,原本被京渊安排在大殿用以保卫中秋宴会顺利进行的数名禁军却陡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二话不说先刺身边的禁军同僚一剑,随后再朝着萧霁宁冲砍过去。
宫人们尖叫声四起,大殿也登时乱作一团。
看见这一幕,京渊也不禁低声咒骂道:“徐氏孽党!”
徐君悔作为一个能统领京城禁军数十年,还能帮助二皇子一度登上帝,曾经能与京家、纪家三分大萧兵权的武将,就足以证明他绝非等闲之辈。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依旧会有一批追随于他的忠兵。
京渊虽是京军统领,可这些将士毕竟不是多年追随于他的驻北京军,要从二十万禁军中完全查出哪些人是徐氏孽党并不容易,就拿今日行刺的这些禁军来说,他们甚至在郦行宫一乱时都没暴露,还都是跟随京渊骠骑将军令行事的禁军,所以现在才叫他们成了漏网之鱼。
而这些禁军他们主要也不是独独刺杀萧霁宁,除了冲向萧霁宁外,他们对于朝中的高位重臣和皇室其他人也下了狠手。
“铮——!”
见状,京渊立刻抽出腰间铁剑,朝谢相的方向掷去,将一个即将砍向谢相禁军钉在殿柱上。
萧霁宁也急道:“快!保护谢相!”
只是这种时候谁能放心禁军靠近自己的身侧?如果他们也是行刺禁军中的一员呢?
原本可以信任的禁军在这一刻变成了杀向自己的敌人,饶是萧霁宁在看见禁军持刀围向自己时,也有些犹疑他们到底是来保护自己的,还是来杀他的。
好在大殿内除了禁军还有不少武将在场,禁军也并非受过训的死士刺客,直到他们的叛乱被完全制止,除了几个对他们不舍防备的同僚禁军以外,并无重臣死亡。
可是受伤的人却不少。
除了几位大臣外,几位王爷身上也都挂了彩,其中以四王爷伤势最重,背部直接重了一剑,血流不止,已经叫太医带去偏殿止血去了。
好好的中秋团圆宴演变成血色宴会,百官捂着身上的伤处,面面相觑四顾无言。
最后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五王爷踉跄着朝前几步,对京渊道:“京将军,今晚的事,你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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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3 章
五王爷这话说的就好如同中秋宴会上的禁军□□是京渊策划的一般。
因此他话音刚落, 大殿上许多官员的目光便倏地落到了京渊身上,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他。
不过京渊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脸上神色漠然, 半分表情也无。
不管承认或是否认, 京渊都应该吱一声才是, 偏偏他只是静静地睨着五王爷,一字不吐, 弄得好像五王爷是个跳梁小丑般在这独唱大戏。
僵持片刻, 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替京渊“说话”道:“五王爷,瞧您这话说的, 今晚的□□总不可能是京将军指使的吧?他又如何能给我们解释呢?”
出声的不是旁人, 正是礼部尚书陈钰。
然而他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在为京渊说话, 实际却并非如此,他是在逼着京渊必须开腔——否则便是在默认, 今晚中秋宴会的禁军□□是他京渊策划的。
也有一些官员看不惯京渊这副故作深沉似的模样, 譬如吏部侍郎齐拓就讽刺他道:“京将军不说话,莫非是在默认今晚中秋宴会的禁军□□与您有关?”
京渊闻言扯了扯唇角,轻轻笑道:“我是在反思, 毕竟我身为骠骑大将军,是禁军总督统领,今日中秋宴会的保卫由我一手负责,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 我难辞其咎。”
“京将军知道便好。”五皇子捂着肩伤,冷笑道, “那京将军反思了许久,可有反思出什么结果了吗?”
京渊直白道:“没有。”
五王爷被京渊这话气得语噎, 萧霁宁听着也有些想笑,不过他见此时的情况京渊还能应对,他若开口帮京渊,或许也有官员议论说他偏袒京渊,于是萧霁宁便没有插手出声。
“谁叫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手中握有骠骑将军令也是无法完全号令禁军的,还得有禁军兵符在手才行。”京渊缓缓环视了一圈大殿,最后把目光落到七王爷身上,决定先拉珍太妃出来挡挡,“这禁军兵符到我手上不过也才月余时光,至于兵符的前任主人用它做了什么,下了什么指令,这就不好说了。”
“真是荒唐。”齐拓又道,“你是想说今日之乱,和七王爷有关吗?”
“兵符的前主人是七王爷吗?这我倒不清楚。”京渊话锋一转说道,“我只知道,禁军原先是归徐君悔管的。”
京中禁军另一半拥有兵符便可号令一事,是郦行宫乱后众人才知道的事,彼时曝光在众人眼前的兵符前主人,是珍太妃。不论事实如何,大家也都默认这与七王爷有关。
可是在珍太妃之前,兵符到底有没有在过徐君悔手里这就不好说了,大家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徐家人过来确认。
而徐家因皇室没落,虽说徐氏一族并未被戮尽,但两者也是结怨不轻。更别提徐家三女儿徐玖卿前些日子还和六王爷有些争执,若说徐家人因此制造些小骚乱来报复皇室,也并非没有可能。
事实也的确如此。
能够号令徐氏残党的人这世上只有徐家人了,纪星明又在松竹馆为徐玖卿解过围,徐玖卿很有因此选择帮纪星明和五王爷这一次。
其实以京渊的身份和京家的势力来说,今夜的事到这里,只要萧霁宁不下令细查,其实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就算萧霁宁要细查,这里面也有很多可以去做手脚的地方——毕竟再没比将今晚的事扔到徐家身上更好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