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血液的专属心跳(13)

　　同学们面面相觑，安静非常，大家都一副低头听教训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仿佛给时间给他们反省。
　　“老师，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吧。据我所知，老师学生时期也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可还不是一样做出令人惊讶的事情，难道老师就是一个好学生吗？”
　　同学们抬起头来看她们，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好奇，有的暗喜，有的担忧，有的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苏苏忙扯她的衣角，但被一手甩开。
　　“……”她一直没把目光放在夏贝身上，但看得出她在隐忍，继续着自己的话，“我真不是怕伤你们的心，校长找到我的时候，告诉我已经没有任何老师愿意管你们了，我被当成拯救你们的最后希望，所以…… ”
　　话被打断了，开口的依旧是夏贝，“呵，那你真是伟大，作为班主任，谈恋爱的时间也多过和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吧！如果你真的以诚相待，我们……”
　　“你给我闭嘴！”她怒火攻心，生气地呵斥夏贝，终于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同学，请你闭嘴！”
　　那目光盛满愤怒，化为炽热的熔岩。
　　“闭嘴？你害怕了？你是想给我们上一节励志课吗，标题就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坏学生是怎么成为教书育人的好老师！”
　　“你……马上站到外面去！”
　　夏贝却一点也不害怕，迎着怒火而上，继续激怒她， “作为学生的你，什么时候按时回家过？什么时候不是一接到电话就出去……”
　　“闭嘴！我做事不需要你管！”
　　大家都愣了，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感觉越说越跑边。
　　她冷笑，“算了。不说以前，我说现在。你说我们不好，那是因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们。虽然成绩不好，可是连续两次的校运会我们都拿第一名。我们之间很团结，根本没有你说的纪律差，我们只不过是爱玩了些……”
　　她冷笑，很快反驳她的话，“一点点成绩就拿来骗自己，也是，别的班级还真没有像你们这样喜欢上蹿下跳像个泼猴，人家可是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夏贝也不愿意服输，一秒变成了学生代表，“如果只是拿成绩差来评估我们的品德，未免太草率了！如果我们想要努力，成绩一样可以追上去！”
　　“呵呵，你们倒是把自己的价值抬高了，那好，你们倒是拿出努力的样子给我看看，给自己看看。”她重新把目光放到同学们身上，语气缓和了些。
　　“如果我们成绩追上去，作为班主任的你，又会做些什么？”
　　“不是我笑话你们，要是你们成绩能追上去，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是不太可能的了。”她笑着摇摇头，这些孩子就算有劲头也只是三分钟热度，作为班主任，她再清楚不过了。
　　“好，一言为定。”夏贝字字坚定，仿佛是句只对她说的承诺。
　　夏心怡并没有理会，同学们也没有回应夏贝的建议，高一的知识都没有学会，怎么可能成绩能够赶得上去。
　　“当班干部的同学给我站起来。”她继续严肃起来，仿佛刚才的话只是玩笑话。
　　刷刷刷地站起了好几个同学，她点头说，“你们作为班干部应该做好带头作用，做好督促工作，能老师选出你们来也是看你们比别的同学要优秀。所以呢，同学们都要听班干部的话，而不是那些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尽做糊涂事说糊涂话，还总是和老师作对的同学，懂吗？”
　　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夏贝，这分明就是在说她嘛。苏苏担心地看着夏贝，她只是盯着桌面，两手放进兜里。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其实我们班大部分同学都不错……如果老师刚才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那我说声对不起，请原谅老师，我也是想让大家好。嗯……希望这节课说的话能让大家有所改变，下课。”她收拾好书本，轻叹一口气。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所有同学都站了起来，除了夏贝。
　　临走时她又加多了一句话，“以后不要给我看到有人擅自换座位，要扣分。”
　　“贝贝？”见夏贝坐了好久不说话，苏苏有些担心。
　　“砰！”吵闹的课室安静了几秒，只因为夏贝一脚踹开了桌子。
　　她一脸冰霜地往外面走去，同桌心疼地跑回来扶桌子，苏苏被吓得这才回过神，追出去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夏贝～夏贝！”孙明武被气冲冲地擦肩而过的夏贝撞了一下，“干什么呢？急着去哪里呢？”
　　“砰！”门被用力打开。
　　“谁？！”背对着的她在脸上擦拭着什么，才慢慢地转过来。
　　只看见夏贝一脸呆楞的表情，她冷眼道，“你来干什么？而且……记得进来要敲门。”
　　她的手还扶着门把，一脸懵懂地问，“你……哭了？”
　　“才没有，我才不会为了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孩子哭……”她用手撑着脑门，说话有重重的鼻音。
　　明明就哭了，还掩饰……
　　在一起相处的十几年里，她一直是个乐观积极的母亲，很少见到她流泪，没想到这次会被气到哭。
　　放在门把上的手松了，她搓了搓手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你来到底是干嘛的，还想接着吵？”鼻音轻了很多，看来她是整理好了情绪。
　　“我……我忘记我要来干嘛了。”
　　“……那你回去吧。”
　　“哦……”她慢慢转过身去，突然又转头面对正注视着她的夏心怡，“……对不起！”
　　说完她就跑走了，夏心怡愣了，这孩子很少道歉。
　　那她到底是为哪件事道歉呢，而我又为了什么而落泪……

　　开始努力吧

　　“文琪，你确定这教过吗？高中的书本怎么会教这么难的啊？”
　　“……二元二次方程在初中时就教过的了，只是要你稍微运用一下以前的知识。”
　　“啊！好烦！这么多字母求得却是数字，看得我眼花缭乱，哪有心情去解题啊！”夏贝挠挠头发，一副要奔溃了的样子。
　　周文琪笑了一下，有些许无奈，“可能对你来说是难了些，没有关系，我会慢慢教你。”
　　“啊呀！饶命啊……”
　　“打起精神来吧，你别忘了今早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会把成绩追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您接着说……”
　　早上的争执过后，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对准了正在听课的夏贝，“不可思议啊！真的是说到做到呀！”
　　“切，等着看吧，没过一会她就坚持不了。”
　　苏苏敲了敲后面的桌子，提醒道，“闭嘴吧，贝贝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谁要你们在背后说三道四啊！你们还是乖乖地读书，把成绩提高上去吧！”
　　苏苏望向夏贝，她正和周文琪就老师提的问题在交流讨论，凑得很近的，她打开了书本提醒自己不要去看她们。
　　……
　　“心怡，听说你今天在课堂上和学生大吵了一架，哪个学生这么胆大呀？”午饭时间，作为学姐兼好友的韩思佳就忍不住来八卦了。
　　“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去了？”她无奈摇头，“就我们班来说，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啊，最胆肥的莫过于她了，越大越管不住了,头疼。”
　　“哦～”韩思佳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们母女感情真好啊，回到学校也能拌嘴，多幸福啊。”
　　“幸福？折腾还差不多。”
　　“那也是幸福的折腾啊，我想要还没有呢。”
　　“咳……”她忍不住喷出饭来，“思佳！你再说这么恶心吧啦的话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哈哈哈～”
　　“小贝她……总是先气人又来哄回你，时好时坏的，令人琢磨不透。其实说真的，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幸福还是头痛。”她拨着米饭，认真地说。
　　“哎，小贝这孩子对你那是没话说了，上次还急急忙忙跑来跟我借鞋，那肯定是帮你的吧？那天我看她好像跑了好多地方呢，她对你的事那么上心，你啊就给她多点宽容吧。”
　　“嗯，有时候她是挺好挺乖的，可是她……”她喜欢女生这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给思佳听。
　　韩思佳伸手拈过粘在她嘴边的饭粒，顺手放进嘴里吃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她反应过来，脸红地拍打她的手臂。
　　“哈！你这样说我好伤心，你忘记你生下夏贝的时候我还手把手地给你喂饭，现在吃你一个饭粒就……”她一脸受伤地从口中拿出一个饭粒，“呐，还你！”
　　她忙道歉，“啊呀，对不起啦思佳，我只是顺嘴一说，你别当真啦。”
　　“哎，咱俩都是女的不知道你介意啥，要是宇文这样做的话你一定觉得很甜蜜吧！”
　　“……”她愣了，咬着筷子许久才问，“思佳，你觉得女孩和女孩这样亲密正常？”
　　“不然呢？我们关系好所以才这样亲密，女孩子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比男孩子更亲密的啊。”
　　“可是，如果是嘴对嘴，我说的是接吻……”想起那样的姿势，真觉得脸红害羞又生气。
　　“哈，那也不奇怪啊，关系非常好的就会互相亲，我和香香，还有我们舞蹈队的同学也会这样啊。”
　　“啊！你是说接吻？！和学生？！”
　　“对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次我们得了冠军，胜利的喜悦太大了，而且我们舞蹈队的那些孩子都是漂亮女孩子，她们都围着我亲，哎，想想真幸福啊。”
　　“呵……”夏心怡笑了笑，思佳太单纯了，大概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今天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只是随口问问啦，真的好羡慕你呢，能和学生关系这么好。我就头痛了，骂完学生之后自己都感觉不好受，当老师真比我之前所从事的其他职业难太多了，比较折磨。”
　　“哎，我也不容易啊。刚开始那些孩子也不听话，动作也不标准，老是被我骂。她们在背地里骂过我，也曾因为被我骂而偷偷哭泣，我也为她们流过眼泪，最终取得成绩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地就冰释前嫌了。所以说，只要你是真心为学生好，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嗯……或许吧。”她无奈地摇摇头，她是没有这样的指望了，只要她的班能进步一点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哎呀，别沮丧嘛，你已经很棒了，起码你所在的班级里，学生们最疼你这个班主任呢。”
　　“哈？！”她惊愕地指着自己，“你没搞错吧？”
　　“当然咯，我经常听同事们抱怨被三班的哪个同学欺负了，就是你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老师们对你有意见也是因为这一部分原因。我看啊，是有人保护似地罩着你呢。”
　　“哪有啦，他们明明就是每天都欺负我。”
　　“啧啧，你就承认吧，正是你的宝贝女儿明里暗里保护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她不给我惹事我就什么都好，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