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黑色轿车猛地刹车,飞出数米,轮胎因为惯性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胎印。前排两人系着安全带,惊险落座,白树惊
魂未定,“嘎吱”扭头看向他徒弟。
“你疯了?”
他徒弟终于忍受不了每天风雨无阻跟他遛十公里的弯打算灭师?
“有……有东西飘过去了,去车子后面了!”白树徒弟脸色苍白地说。
白树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拍鬼片呢?你是修士!修士!”
“你的《地府与当代鬼修关系辩证论》读到狗肚子去了?”
白树徒弟下意识看向他的肚子,白树再一次举起巴掌。
“咚。”
有东西落在车头,影子投在玻璃,给师徒二人蒙上一层阴影,白树脸一沉,没感受到妖气,瞬间出手。
灵光震荡,一道黑影从车头飞出,缓缓落地,白树看去,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孩,她穿着水蓝色对襟襦裙,黑发盘起,鬓边斜插一枚玉钗,肤如凝脂,秀丽清冷,仿佛古画中走出的古人。
“没有鬼气?”白树徒弟吸了口气,掏出法器,心想看这打扮怎么说都得是个三百年以上的鬼,地府不是早已禁止死魂无故停留阳间了吗?
白树则是看着她手里的撑着的伞,那是……他从槐老手中拿来的,准备送交上面的罪证,青罗伞。
这女人,竟然不知不觉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了,他们一点没察觉?
僵持中,大晚上撑着伞的女人冷冷抬眸,抬手,“把哥哥,交出来!”
“砰——”
*
温辞做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
明月高悬,浩瀚皎皎。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巨大美丽的月亮,着迷的仰望,她站着很高很高的山顶,月亮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黑夜浓稠,远方与脚下看不分明,她闭上眼,舒服地躺下,被月光温柔的抚摸。
高高的山忽然动了,准确地说,不是山动,而是包裹着山的雾,它的颜色比月光还要纯粹,比高山还要庞大,像一条长不可测的龙,紧紧盘桓在山柱上。
它变幻莫测的雾体游动着,悬在月与山之间,温柔俯身,向着温辞吐出清清缕缕的白气。
温辞在白雾的安抚中睡得更沉,她明知自己在梦中,又忍不住沉溺。
太舒服了,她从
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如果她有在母体时的记忆,那么她尚在孕育时,是不是就是这样安心,舒适……
杜悠然缓慢地放下手,静静看着熟睡的女人。
很久以前,修仙问道还不是传说的时候,修真者等级明确,千经万道。狐族貌美妖冶,善于魅惑和幻术,但许多狐妖舍远求近贪一时欢愉,如合欢道,那狐妖强迫温辞吃下的,就是合欢道金丹期狐妖的妖丹。
轻轻抚摸温辞黑发的杜悠然面色越来越冷,对于温辞这种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金丹的威力,那只狐妖死不足惜!
不过说来奇怪,温辞在吞下金丹后不仅没有崩溃,被灵力冲击冲击死亡,反而坚持这么久,这让杜悠然惊讶,更让她后怕,如果她再晚那么一点点……
杜悠然不敢想那个结局,她耗尽全力帮温辞将金丹的力量抽取出一部分,剩余融入她血肉无法被剥离的灵力只能压制在温辞体内,但是不可避免的,她和温辞之间,发生某些无法抵抗的事。
杜悠然眼色深沉,将一开始就被远远丢开的长袍扯回来,盖在温辞身上,遮住她满身斑驳,随后她缓慢起身,向林中走去。
走后的杜悠然没看到,熟睡的温辞身上悄悄发生肉眼无法探测的变化,她周围,静静充当帷幔的灵雾忽然向着同一个方向涌去。灵雾越来越淡,那些稀薄散落的灵气同样被抓取,灵雾外,窝在草里啃灵石的仓鼠忽然“叽”的一声,疑惑地看着忽然化成粉末的灵石,头上冒出问号,它愤怒地扭头,黑豆眼里燃着两把小火焰,看向罪魁祸首——的肚子。
“叽?”
清晨,阳光洒落,一滴露珠从枝头落下。温辞眼皮一动,张开朦胧的眼,看着头顶火红的天空。
温辞:“……”
这是哪,嗯?
温辞揉揉眼,才发现红的不是天空,而是枫叶,她躺在连绵的红枫林中,睡了一晚?温辞呆呆地吸了口气,感觉身体某些地方,不怎么舒服,她刚想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昨晚的回忆忽然涌入脑海。
温辞:“……”
啊。
啊……
啊!!!
等等——不对,这肯定是梦!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
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温辞猛地起身,睁大眼睛,脸色大变,从腰部传来的酸痛让她无法忽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温辞表情难以言说。
所以,昨夜的危险是真的,她像要被火烧死一样的感觉是真的,想害她的妖怪是真的,春梦也是真的,那,杜悠然……也是,真的?
温辞僵硬地看着静默无人的深山枫林,光裸的背因寒气轻颤,她不敢往旁边看,怕看到另一位当事人。
直到她支撑不住,缓慢倒下,温辞刚刚起身过猛,夜晚从树上坠下落在她身上的红叶随着她的动作飞走,盖在堆叠的衣服上,某个同样被弹飞的白团“叽叽叽”地叫着,快速爬回来,重新窝在她肚子上。
……杜悠然呢?
温辞用眼神问白团,她倒下时用余光飞快地往旁边看,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某人的影子。温辞心情更奇怪了。
怎么说呢,比跟相识未久还是同性的女人睡了一晚更令人微妙的事,就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被丢下,还是幕天席地!
树上一片火红火红的叶子打着旋落下,盖在温辞脸上,温辞一副苍凉表情,感觉自己的心冷冷的。
这种吃掉就丢下的心情……还好这枕头又软又毛茸茸,靠着不但不冷还热乎乎,还会呼噜呼噜地响——稍等。
温辞“嘎吱”扭过头,看向她靠了一晚上的大枕头。
脑袋搭在前肢,懒洋洋睡觉的巨兽感受到人类惊恐的视线,一只眼张开条缝,露出金黄瞳孔,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大了。
温辞眼泪唰落下来,叫不出是因为嗓子哑了,“临死”前愤怒地抓起一把枫叶,艰难地往空中一撒。
提前给自己撒纸钱!
杜悠然!混蛋!
呜呜呜胳膊好痛抬不起来!
枫林寒潭,湖水被红枫映成火一般的颜色,水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赤果的女人静静立在湖水中央,寂静的湖水停留在她腰部,她微卷的长发散落,发尾落在水面,飘散开,不时触碰水面上漂浮的红叶。
她紧闭着眼,像睡着了般,然而她的脸,脖颈,躯干,手臂,以及站在水中笔直的双腿,都被银白色花纹覆盖。
花纹似云似雾,似雪似花,
组成神秘无序的图案,变化着在她皮肤流动,时刻不休。
天地安静,女人仿佛一株于水中生长的雪莲,同化在山林草木间,直到湖边灌木丛中传来响动。一颗虎头探出来,低吼了声,迈着矫健的步伐停下,趴在地上。
杜悠然不悦地想,交代的事不好好做,来这里做什么?她睫毛一颤,张开眼眸,发现被交代好好看顾的人坐在虎背,紧紧抓着老虎毛皮,一脸紧张,惊讶地看着她。
温辞有很多话想跟杜悠然说,但这一刻,她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发现老虎不但没有伤害自己,还听得懂话般带她来找杜悠然后,她心底蔓延出一丝隐秘的兴奋。
但是这抹兴奋在找到杜悠然后化作难言的羞涩,她像一个突然闯入神灵梦境的凡人,呆呆地看着林中沉睡的神。
杜悠然,杜悠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好看!
杜悠然从湖中走出,踏上岸,湿淋淋的水珠顺着她轮廓完美的双腿滑落,她踩着柔软的红地毯走到温辞身边。
这个过程,温辞一直看着她。杜悠然歪歪头,抬手,轻轻蹭了下温辞的下巴,想开口问她有哪里不舒服,这时,一个东西砸在脑袋上,盖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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