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合看着她,微微一笑:“好。”
薄菀大松一口气,也跟她笑出来。
二人对视,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
季兴承当然得收拾。
但若是这件事收尾不好,国外的麻烦真惹上身来,我得想个办法,推个替死鬼出去。
*
同时。
喻夏与林灏抵达槿城,回到她那栋外面布满爬山虎的老旧小楼里,太久没回来,家里蒙了一层很淡的灰尘。
她联系着打扫的人,林灏则是在收拾自己之前过来暂住的东西。
“要是觉得累,”喻夏看她久不锻炼,很快就累的坐在地上,忍不住笑着劝了一句:“多住几天也没事。”
林灏冲她吐了下舌头:“想得美,虽然你这里有多的房间,但我可不想今晚睡到一半,被隔壁吱呀吱呀的摇床声给吵醒,你们这对狗情侣,休想秀我,懂?”
喻夏失笑,感觉薄菀怕是没有什么偶像包袱,如今身边人全都知道她是个黏人精,跟自己分离都不能超过一天的那种。
“少来。”
她认真回答:“我的床耐造,你是听不见的。”
林灏:“……”
mua的,臭情侣,硬塞狗粮是吧?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回击一句:“但是她来,肯定要带着柏月一起,我主要是怕我哪个晚上把持不住,万一当着你们的面儿把人推了——”
“我声音大啊。”
喻夏甘拜下风,不由给她鼓掌。
等到下午,林灏就将东西收拾好了,十分潇洒地准备打车回自己的出租屋,走之前不忘给喻夏丢一句:
“要是阿月也来了。”
“你记得让她来找我哦。”
喻夏揶揄她一句:“找你有什么用?她送上门这么多回了,你什么时候能说到做到、真把人吃了呢?”
感觉自己诱受的本事被怀疑了,林灏指天发誓:“就今晚!你等着!”
送走了凌云壮志的朋友,喻夏掉头走进阴暗的楼道里,等回到了屋里,看着空落落的清冷,忽然有点不习惯。
明明是宅起来不知山中日月的类型。
但是……
竟然有点想薄菀了。
喻夏往沙发里一倒,如今还没有那种真正从蒙城离开的感觉,大抵是因为不经意间把心留在了另一个人身上的缘故,她懒洋洋地阖着眼皮,想要睡个午觉,养养精神。
结果闭上眼睛好久,都没有一点困意。
反而有个家伙总来扰她清梦,在她的脑海里打转,过往的那些事情像是动画,一帧帧地过,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闹着:
“姐姐不想我吗!”
“说走就走,好无情啊,你会打个电话关心我吧?”
“我等你的电话哦。”
长出一口气,她仍旧阖着眼睛,却忍不住去摸旁边的手机,解锁之后,犹豫片刻,拨了个号码出去。
“想我了?”
刚接通,那边就是这么个温柔的声音,只是里面的得意怎么都掩不住,没等她回答,还自顾自地补充道:“肯定是想我了吧?我就说你今天回家肯定寂寞,你还不信。”
喻夏勾起唇,明明不想让她这么得意,但是不知怎么,最后出口的也成了附和。
有点无奈。
又总算是坦诚的。
“是。”
“想你了,今天你会回来吗?”
薄菀春风得意,哼哼唧唧的,像个小奶狗一样,在电话那边故作大方地应:“好吧,既然你都说想我了,今晚就把自己洗洗干净等着我的宠幸吧!”
喻夏:“开始飘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会把手洗干净等你。”
*
晚上九点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动静有些重,喻夏起初有些期待,反应过来顿觉不太对劲,她起来套了件薄外套,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边的人染了个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头。
比那发色更让人注目的——
是那张脸。
拽、欠揍,全世界最让人讨厌的感觉都集中在这张脸上了。
正是她的弟弟,喻仁君。
“喻夏,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出来我可就喊了,让你的邻居都听听,你是什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爸就要不行了,今天我就是来带你回去的。”
“你要是不开门,等会儿我就把媒体、警-察都叫过来,让他们都看看你这副白眼狼的模样。”
原本期待的心情。
一下子就落到谷底。
站在门后,喻夏的眼神沉了沉,等男人又准备咚咚咚砸门的时候,她转身去房间里拿出了一罐东西放在口袋里,而后折返来开门,“怎么,你打算非法闯入民宅啊?”
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门外,冲她冷笑一声,抬手按在门边,又往里看了看,一眼扫过客厅的构造。
“我还以为你多牛呢——”
“原来就是每天待在自己的狗窝里攒钱呢?”
他看了看,又冷嘲热讽:“喻大小姐这套房子多少钱买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留言。
啊——
第45章
“多少钱也跟你没关系啊, ”喻夏单手揣在兜里,面无表情地扫过他,眸中讥讽不言而喻:“乞丐就要有乞丐的样子, 上门来要东西的时候态度放尊重点,主人家愿意施舍给你,那是你的荣幸, 主人家不想给的时候,你要是强抢,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喻仁君最受不了她说话时候的嚣张态度, 明明一个脏字也不带, 就是能把人骂的跳脚, 他这种在家里受惯了万千宠爱、事事不愿意被人拂逆的,当即就扬起手掌, 可惜没等他的动作落下来——
迎面就飘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眼睛瞬间迷瞪,口鼻里都是火辣辣的呛,他弓着腰,又被喻夏踢在下三路,痛苦地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喻夏之前就把门窗都给关上了, 此刻走廊里没有风,但那恐怖的味道还是弥漫开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说是有效距离有三米的防狼喷雾, 但实际上这杀伤力,还是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后退两步, 她去把窗户打开,让风飘进来,喉间火辣辣的熏痛才缓和一些……她并非直面这攻击的人, 尚且受到影响,说不出话来,何况是正中面门的喻仁君。
只喊出一嗓子,喉咙就痛的不得了。
邻居们仿佛都不生活在阳间,先听见那砸门般的动静,如今又听见这等嚎叫,偏偏哪家都没有人出来看看,反而更显这走廊的寂静。
喻夏往阳台边看了看,这老房子拢共七层,也没有电梯,她家又是低层,为了避免被纠缠,从二楼往下……
思绪到一半。
她看见了底下扛着摄影机、手里还拿着话筒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冷门电视台,一桩家务事也不肯放过,若说是来主持公道,喻夏自然欢迎,但看他们的态度,想来也不在意最终的真相如何。
喻夏重新走回了屋子里。
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那小子,她皱着眉头,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受限于男女的力量差距,她既没有办法在对方如此挣扎的情况下把人打晕了绑起来,也没有办法跨过这“门神”,另找一条路躲开电视台的人。
就在局面胶着的时候。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一道格外熟悉的中年妇女嗓门响起:“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电视台,我还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个女儿——”
转过楼梯拐角,一位穿着凉快夏衫、裤腿卷到膝盖处,皮肤黝黑的大姐赫然出现在喻夏的眼中,她先看见喻夏,眼中淬出快意来,随即就瞧见地上打滚的人,脸色陡然变了。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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